他还说,等事情平复,他还会娶她。
那时候他眼含愧疚:「只是姝儿,孤身为储君,许多事情身不由己,无法给你正妻之位,也无法保证一生一世一双人。」
邓玉宸拉起她的手放在胸口位置:「可我这颗心,只属于你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后,她感觉她又活过来了,他们相拥而泣,感受这片刻温存。
她当时想啊,就为邓玉宸这句话,她也得好好活着。
可现在,冰冷的真相摆在她面前。
她竟然听到,自己的心爱之人就是自己的灭族仇人?
外面轰隆隆几声闷雷,唰的一下雷雨大作。
秦姝予已然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跌跌撞撞跑走了。
合起经文,我问沉竹:「本宫是否有些残忍了?」
沉竹摇摇头:「秦国公虽然背了锅,可他这些年为温氏走私的盐、铁、茶、马、酒,哪样不是杀头的罪?」
是了,这是我美化后的真相。
秦国公并不无辜。
可我若不将他打造成无辜之人,形成的对比就不会如此惨烈。
对秦姝予的冲击也会减少。
同时,这也断绝了她与邓玉宸最后的情分。
邓玉宸心里确确实实爱过这个女子。
他们之间有过婚约,有过美好的回忆。
就凭这一点,邓玉宸也不会轻易舍了秦姝予。
我之所以呕心计划此局面,正是要把秦姝予当作我身边最好的刀。
听闻那一夜,秦姝予彻夜未在厢房。
沉竹提议派几个人去找一找。
我拒绝了。
凤凰涅槃尚且得受浴火。
不要小瞧女人的报复心理。
挺得过,那她与我就是最坚实的盟友。
挺不过,也是她的造化了。
天亮后,雨过天晴。
半个月已过,今日要回东宫了。
仪仗队早已就绪,我出门时,一宿未归的秦姝予早早在门口候着。
她眼眶红肿,细看之下却比往日打扮得更精致得体。
我没有错过她眼底的坚毅之色。
看吧,我就说了,不要小瞧女人的报复心理。
我佯装不知,马车上又开始老生常谈。
「这次回去快别跟殿下置气了,你与我年岁相仿,难道你真的想一直在书房当侍女吗?」
「本宫看得出来,殿下待你之心与旁人不同,你好好把握,何愁没有来日?」
秦姝予眼中隐隐充斥一股无名之火,她反握住我的手。
「姐姐说得极是,是该为自己筹谋一二了。」
我点头:「你能这么想,本宫也宽慰了。」
18
回到东宫,沉兰说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府内已然成了温妙意的天下。
她将自己居住的西园大肆修葺,又说人手不够,将我东园的奴仆借调了大半。
短短半个月,东园的绿植就因无人打理,枯叶衰草落得遍地都是。
我心里冷笑,对沉竹吩咐:「你拿着我的令牌去请太医,就说我可能吃坏东西腹痛难忍。」
邓玉宸来时,院中的枯草还没有清扫。
太医正在替我诊治。
「恭喜殿下,娘娘这是滑脉之兆,已有月余,脉搏强韧有力,想必是个生龙活虎的小皇孙。」
邓玉宸连说三声好,大手一挥道:「全都有赏!」
有了嫡子,就等于彻底拴住了崔氏一族。
又为他的皇位多了一层有力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