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鸣。
陈宁霄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刚才这些话如果是对我说的,那没有问题也完全正确。但如果这些话是对你自己说的,那你还可以再想想。”
对他说,是激辩。
对自己说,是说服。
人要花很多力气来说服自己的事,往往是不认命的事。那些字字句句铿锵的道理,不过是朝自己扣下的一次次扳机。
少薇闭上眼,将脸猛地撇进无边夜色中,玉似的鼻腔像尊玉做的酒瓶,被轻易地击碎了,温热的液体濡湿了她的睫根。
陈宁霄缓了一会儿,淡淡开口:“教书育人很高尚,但不足以成为你为自己人生改弦更张的借口。”
末了,他抬起脚步:“走吧,我带你逛逛学校。”
从颐庆大学西门走到他位于东校区商业街的workshop咖啡厅,一共是二十三分钟的步行时间,这是他无数个黄昏和深夜验证出来的最佳路线,自校中心的人工湖畔经过,穿过清幽的荷花香和坐着谈天论地的学生们,走过位于中轴线的图书馆及圆形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