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道:“快随我来。”

魏承牵着罐罐跟着书童往院里走,还未走近书室就听到一声声严厉的斥责。

罐罐被吓了一跳,紧紧握着魏承的手,小声道:“哥哥。”

“不怕。”

魏承轻轻拍了拍罐罐的头,又看向一旁带路的书童,还不待他问那书童就缩着肩膀低声道:“诸葛夫子发了好大的火,你俩就先随我在门口等会吧。”

忽然又听到几声哭声:“夫子,夫子,学生错了,您,您莫要打了!”

他们站在此处,正好看到屋头坐着三四个学子,地上也站了一排垂头似鹌鹑的学子,而那诸葛夫子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捏着一根细长的戒尺重重打在一个白面高个儿的蓝袍学子手心上。

一下,两下,十下!

诸葛夫子一连打了四个人才扔了戒尺,他身后的书童连忙将戒尺捡起来。

诸葛夫子冷冷道:“一人将《论语》回去抄写二十遍,我识得尔等字迹,若是让人代抄再罚十遍!”

学子们哭哭啼啼,还不忘拱着红肿青紫的手恭敬道:“是,夫子。”

诸葛夫子怒道:“我原以为尔等昨日考校不错是下了真功夫,却不想今日又让你们背诵,一个个哑口无言竟站了一排,也不知你们是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做的那些抄子!想来以往那些考校怕是都不能作数了!为了偷懒逃学天天蒙骗夫子,欺瞒父母,你们哪里来的胆子敢做这种无耻之事!你们到时下场是不是也想去蒙骗卖通主考官?”

几个学子大气都不敢出,私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供出甄管事。若是真供出了甄管事,作弊藏抄子事小,那他们有些人中以往买的那些文章试贴诗怕不是都要被一股脑泄露出来了!

诸葛夫子重重挥袖,朝着门外喊了声:“知文,去唤这四位学子的家丁仆人把他们带回去反省,什么时候书抄完了会默会背再把他们送来私塾!”

书童知文连忙应了声:“是,夫子。”垫脚记了记坐着的人,扭头就跑出院子。

诸葛夫子这才看到门口立着的魏承和罐罐,望他一眼后道:“进来吧。”

魏承带着罐罐进了书室,就发现不少学子的目光都落在他二人身上。

魏承拱手道:“夫子昨日允我兄弟二人来私塾读书,小子今日特带薄礼前来拜师。”

诸葛夫子看了眼他带来的满满一背篓束脩礼,沉声道:“你既是学东带来的学子,就不必备着这些。”

魏承谦逊道:“承蒙李老夫人照拂,引我兄弟入夫子门下学习,但我二人出身乡野,家中无长辈许学东脩金,我们来读一日书,就让夫子就废一日心神,如此便致送些束脩礼,还望夫子收下。”

诸葛夫子不答,却问道:“你一无族亲,二无长辈,又有幼弟要养,读书辛苦,读成更难,你能十年如一日的坚持?”

“不能。”

魏承道:“不瞒先生,小子起初想读书只是为了识字认字,从未想过能下场科考……”

这话一出,身后坐席传来几声嘲笑。

魏承面不改色继续道:“小子从未读过书,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读透读通,若是学不透,那是小子命在田野,若是侥幸能学透,小子定会竭力一试。”

“你倒是灵活。”

诸葛夫子视线落在魏承脸上好一会儿,感叹一句:“童子五岁开蒙,八岁结束,你今年九岁,说来实在是耽误太多,可你没读过村塾族塾,言辞作风却不输于人,想来是个稳重知事的孩子。”

魏承知道这是夫子在夸他,赶紧道:“谢夫子夸赞。”

“也罢,那我就收了你的束脩,日后就在我门下好生读书。”

诸葛夫子对一旁立着的知采道:“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