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轻轻拿过小筐,笑声带着些刚起床的沙哑:“这筐就经过你我二人的手,旁人连碰都未碰,不必如此慌张。”

罐罐垂了垂眼,上前抱住哥哥的腰:“哥哥,你也莫要慌张,无论何时何地,罐罐都给你兜底儿,我很会赚银子的,养十个哥哥都不在话下。”

“放心。”

魏承轻轻摸摸他头发:“哥哥也用功科考,将来也为你兜底儿。”

天色蒙蒙亮,魏承和罐罐师娘等人就去到考场。

众人在考场外待了会儿,就见着佟钊豆苗竟然也一道来了。

眼下官差还未到,他们这些“无关人等”还是能在考场外逗留一会儿。

“承哥,好生考着。”

豆苗拍拍魏承的肩膀,眼眶都有些红:“我承哥肯定能当大官!”

“傻小子。”

魏承揉揉他的头,又对一脸关心的亲朋好友劝道:“大家莫要担忧,县试没那么难考。”

这话不小心落在一个二十来岁的书生耳里,他上下打量一眼魏承,挥挥袖子走远了。

县试本就不是什么难过的考试,只要将四书五经通背熟悉,会做四书文,策论一篇,会写韵诗帖,再就是《圣谕广训》的默写。

倒也没什么难过的,就连策论也不会出太过广阔和立意高深的考题,毕竟童生试真正考究的不是策论,而是以四书五经为主。

锣声响,闲人退散。

除去考生,旁人都要离开考场外。

魏渝踮着脚看着被人群越挤越往里的哥哥,直到看不见了他才松懈下来。

吴师娘握着罐罐的手:“魏承的县试不在话下,要愁的也不是他,咱们还是想着等他考完该给他做些什么好吃的。”

魏渝闷闷点头:“我知晓哥哥的厉害,可我这心就是不上不下。”

县试拢共五场考试,每日进行一场考试,因着一考就要考一天,众学子允许拿些干粮带在小筐里。

不过这巡考的官差为了查看学子有无夹带小抄,日日都将干粮掰得稀碎,魏承又实在爱洁,实在难以下咽上头还有黑手印的馒头,这事他没敢和罐罐说,不然这小娃又要红着眼眶心疼。

考场也是极其狭小,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魏承又生得比旁人高大些,这地方对他来说还是有些不够用。

不过他字练得不错,就算在马车上练字,笔墨都不差分毫,眼下只是拥挤些倒也影响不了他的字迹发挥。

其实县试当中第一场考试最为重要,又唤作正场,只考了试贴诗和两篇四书文,若是正场考得好,后头四场考试就是有所欠缺也还是能考过的。

五日后,学子们鱼贯而出,有人面如菜色,有人容光焕发,还有人捶胸顿足抱头哭泣……

魏承拎着小筐从里头走出来,正好看到精神不错的孙览,俩人对视一笑:“魏师弟,考得如何?”

魏承道:“还好。”

孙览道:“我也觉得还好,倒也没有想得那么难考。”

俩人说过几句话就见孙览上了自家马车,魏承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身后有学子窃窃私语道:“刚刚那个你知道是谁吗?”

“谁啊?”

“县太爷的独子!”

“那怎么能叫县太爷的独子,这应该叫孙案首!”

“可不是么,咱们的干粮被掰得稀碎,他的干粮那些人就掰开两半!”

“谁让你爹不是县太爷呢!”

“哥哥!”

魏渝赶着马车来到考场前,气喘吁吁道:“哥哥,我可是来晚了?”

魏承笑道:“不晚,今儿最后一场提前放了。”

魏渝接过兄长手里的小筐,见着里头全是黑乎手印的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