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

魏渝颠颠往山脚一间草屋跑:“你们聊着,我去看看顺嫂做什么好吃的。”

魏承知道罐罐这是去说刘家常来闹着要钱的事儿,他视线又落在刘顺脸上。

这个刘顺你若说他对媳妇不好,他能有骨气带着媳妇分家,有一口好的宁可全给媳妇自个儿不吃,脏活累活绝不让媳妇碰一下,赚了银钱也悉数交给顺嫂。

可这样的人却遇到偏心眼的老母,说是分家时因着没分田地给老二家,便约定以后二老不用刘顺养老,也不用刘顺家交粮,可自打刘顺俩口子在魏家羊庄赚了钱,那老母每到月初就说犯了头风……

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魏承踏进羊舍,就见着两大间羊舍干干净净,里头也不见粪便脏污,可见刘顺俩口子是每日都做清扫的。

北地多产粗毛寒羊,纵使冬日大寒,羊群也罕有因着受冻生病的事。

他们盖建羊棚时还特意买上好酒好菜请了宋家镇的老羊倌,因着他的指点,羊棚没有搭成养鸡似的暖屋,而是高墙通风,冬日羊舍烧着火墙,且以栅栏隔开羊棚,公母不同棚。

也只有冬日和每日傍晚才将羊群驱逐羊舍里,像是春夏初秋的白日里常有顺哥顺嫂一人带着些羊去放牧,庄子每年都要撒不少草种在靠山地里,若是靠山地的山草被羊群快吃到草茎时,顺哥顺嫂就带着羊群去庄子外的山坡草甸子放羊。

十二亩山地养四十多头寒羊实在是绰绰有余,且说这里头还有小羊羔来着,庄子里除了大肆种草,还种了二十来棵极其好养活的桃树。

剩下多半山地被他们另外圈了出来,按着罐罐的意思将那株百年人参栽种进去,不仅从中挖了一道河渠与养羊地分开,还围盖一堵长墙,那里更是常年靠着一把大锁锁着,除了他们兄弟谁都不能轻易进去。

魏承问道:“入伏后卖了多少公羊,还剩下几只?”

刘顺忙道:“卖了六只,眼下还剩下十二只小公羊,一岁半的种羊还有一只。”

“眼下怀孕的母羊几只?”

“十只,还有两只瞧着像是怀了,但不保准,我想着过两日看看再与小东家说。”

剩下的便都是几个月出头的羊崽和才生产完的母羊了。

母羊一年约莫怀崽一次或是两次,又因着单胎羊和多胎羊繁衍和产崽也有关系,时日一长,今年的小羊比往年多上不少。

“挑几只老母羊,再留两只小公羊,剩下十只准备准备,过两日我和罐罐跟着镖局去趟府城卖了。”

魏承看向刘顺,笑道:“我们走的这些日子羊庄可就托付给顺哥了。”

也不怕刘顺俩口子有坏心思。

当时他们只是雇刘家两口子帮忙种地,可种地也只有春耕秋收有活,偶尔再帮着他们兄弟放放羊,今年羊庄落成,老羊倌老了养不动羊了,他们便接手了老羊倌家中的不少母羊。

也是这时刘顺主动请缨说是想帮他们养羊,兄弟俩原本想着托佟镖头寻些签长契的流民打理羊庄,但见着他们俩口子老实,活也做得不错便也允了,不过他们不算流民,家有老宅,只能签短契做长工,若是有偷盗行径也一样可报官捉拿。

刘顺忙道:“东家放心,我们俩口子定会好生顾着羊庄。”

另一边,魏渝正帮着顺嫂添柴,顺嫂自然是不应的:“小东家使不得,您哪能给我烧火呢。”

“没事的顺嫂,我在家里就是小伙夫,哥哥都夸我很会添柴。”

魏渝往门口望了眼:“您婆母今儿犯头风了吗?”

顺嫂边烙饼边尴尬道:“早上一群人来闹过一遭,我说东家还没给工钱,他们磨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住天冷又怕狗就都回去了。”

又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