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水村里正看一眼魏承:“你是何人?”
“我便是兰婶子的雇主。”
魏承从袖口抽出几张折痕严重的纸来,冷静道:“我这几日盖房便雇了兰婶子给我的短工们做饭,这张纸上正写着自我建房那日起每日给工人用了多少银钱,给做饭婶子开了多少银钱,买菜买肉米面粮油又用了多少,这东西一式两份,我与吴风吴工头手中都有,你若识字尽可拿去看!”
姜水村里正接过那张纸,翻动两下,脸色有点挂不住了,又将这张纸塞到杨老婆子和杨大军等人手中。
几人根本不识字,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这,这她,她就算有了银钱,也不应该不回家……”
“对啊,谁让她不回家……”
“我回去做什么?”
兰婶子一擦眼泪,怒道:“继续给你们当牛做马吗?”
杨老婆子怼了下杨大军,杨大军不情不愿,又怂又没出息道:“娘子,既然你没有做脏事,那便带着银钱与我一道回家去,孩子们也都想你了,莫要再在你妹子这儿住着,传出去闲话也不中听……”
“闲话?我的闲话不都是你们传出去的吗?”
兰婶子冷冷道:“我不会和你们回去的,我要和你和离!”
这话一出杨大军顿时愣了:“春兰,你,你要和我和离!你,你真是心野了,你连你的儿女也不要了吗?”
那双儿女看一眼兰婶子,也有点急了,怕以后真没人伺候他们了:“娘,你别和爹和离……”
“和离!”
兰婶子道:“今儿不和离,谁也不准走!”
杨老婆子气道:“行啊,和离就和离,是你见天不着家不老实,你要和我儿和离的,你那嫁妆你就甭想要了!”
嫁妆有两张大柜子,几块好料子,五两银子,这些自打她嫁过来就锁在了柜子里。
兰婶子攥紧拳头,道:“好,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就当我这些年和我的嫁妆都喂了狗了!”
双方里正在此,和离之事便也好做了。
李茂德向来和姜水村的里正不对付,他存了卖弄的心思,看向魏承:“承小子,你兰婶子的和离书便由你来写吧。”
魏承道:“好。”
笔墨已经准备好,魏承稍拢衣袖,提笔沾墨,这一姿态就让围观的人稍稍一怔。
“这承小子还真是有了几分读书人的气韵。”
“你瞧他今儿说话做事,还真是不一般了。”
“那是,你以为谁都能入了那秀才郎君的眼?”
姜水村的里正是没给魏承放在眼里的,直到看他落笔如有神,写下第一句“凡为夫妇之因……”
姜水村里正便是一顿,这字迹好生俊逸!
李茂德轻捋胡须,自得又骄傲,道:“我们村这个承小子,可是读书的好料子。”
姜水村里正冷哼一声。
再写到“解怨释结,更莫相憎……各生欢喜。”
魏承一气呵成,自然的收了笔墨。
兰婶子和杨大军都不会写字,只能按了红手印,两村里正又落下各自名字,魏承也需要落下自个儿名字。
如此,华春兰与杨大军就这样和离了。
姜水村的人散去,马家小院子就剩下里正一家还有魏承几人。
罐罐看着捂着脸哭的兰婶子,轻轻抱抱她的手:“婶婶,莫哭,莫哭,坏人都走啦!”
“婶子没事,婶子就是高兴。”
兰婶子喜极而泣:“能和离已然是好事,若是再和那些人住在一处,我都怕他们哪日把我害死!”
豆苗也握着拳道:“姨母,以后你住在我家,我养你老,我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