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狗!”
施咏脸色当即就变了。
路云滨这话可谓是戳进了她心底最深的痛处。
施咏最大的痛就是不仅没有办法治理好城池,甚至还沦为了各路权贵武将世家争权夺利的棋子。
如果她是那种有才干的人也就罢了,偏偏她只是一个资质平庸的人。相比普通人,她当然算是有才干,而相比朝堂上那些唯利是图的臣子,她当然也算是有良心。
可是才干不足以让她在众多臣子之间显出声名,也不足以支撑她治理好城池,管理好军队。
她的良心也是不上不下,既没有办法当众驳斥那些奸臣拒绝与他们同流合污,也没有办法坦然地加入他们盘剥百姓。
她是一个恰好走在这个位置上的普通人,恰好立了一点军功,恰好背景干净,又恰好赶上了梁国风雨飘摇之际。
然而这是幸运吗?显然不是!
当一个将军的才干不足以支撑她完成所要干的事业,那么将她摆在这个位置上只会坏事。
施咏最痛苦的是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却还是被裹挟着向前。
昏黄的太阳照耀在她身上,她只感觉被一剑捅穿了心窝,心里头凉飕飕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而城墙上路云滨的叫骂声还在继续。
“施将军,如果您真的被那人动摇了心智,那可就太可笑了。”高澹一眼瞥过来。
施咏回神,只得苦笑,随后按照预先定的话术运气对着城墙上喊:“施咏并非弃城而逃,而是投效了真正的仁君明主!我也并未舍弃手下将士和城中百姓,而是想让他们吃饱饭!现在他们每个人都能吃上饭,施咏何错之有?!”
高澹也提气高喊:“高澹正是为高家人平反而来!梁王污蔑高家谋反,而高家人从未参与此事,怕是梁王自己心虚,所以才要诛杀忠臣,怕自己的弑父杀亲之举大白于天下吧!”
路云滨啐了一口,放下手中的黄铜话筒,心中一阵腻歪。
她对于武国每次打仗之前都先喊话敌军打击他们士气的行为极其看不惯,所以她这次打定主意要用同样的办法报复回去。
而且她还准备了别的大礼。
“高澹,你说你高家从未参与谋反,可是梁王审讯的高家人,他们全都认了自己的罪。”路云滨挥袖,“来人!将罪囚绑上城墙!”
一共有十几个人,陆陆续续被将士驱赶着走上了城墙。
他们的身影跌跌撞撞,脖子上手上还有脚上都带着枷锁镣铐,每个人都蓬头垢面,身形畏缩。
施咏猛然转头看向高澹,高澹脸色阴沉到极致。
压阵的樊筠骑马走到了阵前,看了一眼一旁的高澹,没有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