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瑰之子商渊,结交奸党,意图帮助忠顺公谋反,证据确凿,无可抵赖!依照《武律》,判‘守王陵’……”
元慈深呼吸一口气,恐惧后知后觉地从心底攀了上来。连从犯都守王陵了,主犯想必更逃不了,她以为……她以为商悯会给人一个体面的死法。
因为商悯人如其名,是个充满怜悯之心的人,她小的时候就偶尔会说一些在元慈看来悲天悯人的话,什么断手断脚的刑罚太过酷烈,什么守王陵把人弄死了封进铜俑模具里也就罢了,怎么还活封,真是吓死个人了……
直到被押上了大殿,元慈心中依然是这种想法,她当然相信商悯会杀人,可是她真的不信商悯会用这么残酷的死法杀人。
到最后终于轮到了商泓。
“忠顺公商泓,有弑亲篡权之意,条条罪状皆已罗列,对罪行供认不讳……念在其曾为我武国流血牺牲的份上……”
元慈一愣,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以为商悯要放过他们了,可是欣喜还没来得及蔓延,就被她接下来的话冲击的支离破碎。
“……加之其长女次子,皆未成年,免二人一死,流放边地,至死不得归。”
“其妻郑显华,鼓动谋反,不可饶恕,择日押送刑场,斩首示众。商泓剥离爵位,开除宗籍,发配‘守王陵’。”
尘埃落定。
郑显华呆在原地,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具木偶,没有任何反应。
商允跪在地上,泪终究是忍不住落了下来,他看向父亲,又看着母亲,最后嚎啕大哭,边哭边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父亲母亲!你们告诉我,你们到底是在图什么……”
商泓语气无一丝一毫的颤抖,他重重地磕头,甚至还道:“王上仁慈,商泓感激不尽。”
商悯点了两人:“司律崔焕,宗令商磐。”
“臣在!”
“将本王所述之判罚记下来,即刻执行。相关卷宗及判罚密封存档,忠顺公谋反之事,字字句句不得有漏,当编史成文载入《武国策》警示后人。”
商磐恭恭敬敬行礼:“臣等遵……”
一句话还没说完,殿内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商允嚎啕大哭的声音为之一顿,他呆滞地看向自己的姐姐,他反应过来伸手想要阻拦,要捂住她的嘴,元慈却发了疯,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发了狠,恨不得把他的手指给咬断。
商允痛呼出声,郑显华连忙去拦,元慈一把推开了商允,无视母亲伸来的手,狠狠擦掉了嘴角的血,她弟弟的血。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睛红得骇人,颤抖地指着商允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问!你这个……你这个蠢货!”
商允惊呆了,他捂着手,什么话都忘记说了,分立两侧的群臣也惊呆了,他们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这个女孩。
“我们在图什么?我们在图武国的王座!要做王有错吗?有错吗?!你自己不争,是你不争气,我争!你凭什么要指责我?!”
元慈不跪了,她就那么站着,怒视着商悯:“你不过是投了一个好胎,有了一个好父亲,如果我处在和你一样的位置上,如果我也会武,受着和你一样的教育,我只会比你强!”
商泓惊怒交加,连日以来的审讯让他身体亏空,他起身一掌掴在长女的脸上,绝望中带着哀求道:“你疯了,你跪下向王上请罪!”
他伸手去按着元慈的肩膀,要让她弯下双膝,元慈却尖叫挣扎着,无论如何也不肯跪下,嘴里叫嚷着一些颠三倒四的话。
“商悯!你最好杀了我!”她被压在地上,也不曾闭上嘴,“你要是不杀我,他日我必会杀你!”
“你做了这场戏,所有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