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时局有变,今时今日再到安都,商悯已不全是抱着游说的心思来的。天下遍布妖踪,她防备之心愈深。
搜身完毕,商悯终于踏进了翟王宫。
宫中也有宫殿坍塌,已有宫人在各处修补,但主殿并无大碍,依然和往日一般宏伟肃穆,琉璃瓦在日光之下闪闪发光。
许是翟国建都之地精挑细选,地基稳固,又或许是此地天柱庇佑,安都虽然在震中,但受灾却没有周边那么严重。
一路行至正殿,翟王已经端坐在了王座之上。
商悯甫一踏进殿中,便感受到了他威严的注视,而翟王翟襄的面容也和商悯想象中相差不大。
这是个面相慈和中带着一点庄严的中年男人,粗眉长须,身形高大,五官与那位和商悯有过一面之缘的翟国三公主翟静极为相似。
从他那沉稳的呼吸频率来看,他身体康健,并未因这次地动伤及身体。
司工司徒卓也在殿中,捋着下巴上一长溜白胡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商悯二人,目光还在敛雨客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孟玉拜见翟王,在下本就是为面见翟王而来,不料路上目睹翟国发生如此大灾,望翟国上下万众一心,早日度过难关。”商悯礼数周全,随后说出了来意,也不装自己是什么怀才不遇的有才之人了。
“在下受谭公所托,要将一件能令天下震动的大事告诉王上,请您屏退左右。此事,只能王上一人知晓。”
翟王一愣,从这话中品出一丝情急。
“可有信物或文书,以作凭证?”
“回王上,并无凭证。”商悯道。
一旁幕僚看了商悯一眼,躬身在翟王身侧说了些什么。
“受谭公所托”而非“受谭公之命”,说明这孟玉与谭桢并不是君臣主从关系,她们身份甚至相对平等。且孟玉在谭国朝堂无官职傍身,不然不会只介绍姓名而不提职位,自称“在下”而不自称“鄙臣”。
“无凭证”,则不是因为准备不周全,而是因为她本就不归属于谭国,只为带话而来,并非是他们一开始以为的“谭国密使”。
换而言之,“孟玉”此人,阵营偏向中立,并不是全然站在谭国的立场上……这就很让人深思了。
既然她要告诉翟王的是一件能令天下震动的大事……放眼天下,着眼各国,什么才是最大的事?
大燕攻谭?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