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来采风,拿着相机站在桥上往下拍风景和偶尔几个过路人,却没想到镜头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不远处坐在树荫下的男人,他头发稍长,用皮筋在脑后粗略绑着,其余垂落的发丝也没去管,腿上放着一本素描本,时不时抬头再落笔,似乎是没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
直到一声相机快门的落下。
男人似有所感地掀起眼皮朝她望来,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撞了个正着,风过树梢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他眯了眯眼。
这张脸就这么留在了她的相机里。
......
回过神来,乌荑看了眼右下角署名的时间2020.6。
去年,夏季。
也不知道那张照片她有没有洗出来。
她没在这幅画前过多停留,双手插在口袋里后又往前走去,然后在注意到走廊尽头挂着的那幅巨大的画时停住了脚步。
这是单独独立出来的一幅画,跟前面大多风景不同,这是唯一的一张人像画。
乌荑面对着它,画旁边挂着的两盏小暖灯将画的两侧添上了些许橙黄色调,倒映在她眼底,躺在地上的影子也小小拖拽出去了点。
这幅画画的是芭蕾舞女孩展臂垫脚起舞的那一个瞬间,脖颈纤长,像一只优雅而高贵的白天鹅。
背景也不是在舞台,而是虚化的野外,但细看的话还能在远处见到一间小房子。
唯一特殊的点在于,女孩是没有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