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珠继续道:“小姐听说是许家公子在此养病,命下人们备了些薄礼,二小姐与少爷岁数尚小,平日里爱折腾,希望许公子多担待些。”

“原是这样,这后山清净,能有几个人作伴,真是求之不得。”许斐放下帕子,让一边的下人收了东西,未曾拒绝。

紫珠又说了些话儿,大概是替小姐祝他的身子早些好之类,许斐没有认真听。

待人走了,他轻轻揭开盒子,食盒有两层,一层是山药百合糕,叠的整整齐齐,但形状不大一样。另一层则是玫瑰饼了,饼皮匀称,花香怡人,与方才的糕点应当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许斐哑然失笑,这是何意?

山药能滋补,他倒是知道,玫瑰饼?

他思索片刻,心道这山药百合糕应当是庄怜儿自己做的,玫瑰饼是她平日里爱吃的吧?

下人们见他似乎要品尝,拿来了他惯用的碗筷,许斐坐在檐下,吃完了山药百合糕。

不是很好吃,太甜了。

他皱着眉,在心里想,这个庄怜儿怎么会主动与他说话?

头两回在书院里,她见着他,就会上来问问他身子如何,虽然大多都是场面话儿,但已经够稀奇了。

如今出了书院,还差人来送礼,就更古怪了。

庄怜儿与李月婵这对闺中密友可谓人尽皆知,庄怜儿天生眉眼艳丽,却不爱笑,尤其是不爱跟男人说话,性子冷淡的很;李月婵姿容出尘,偏偏是个牙尖嘴利的脾性,谁惹了她一句,她要骂回去十句,外加她还有个富可敌国的父亲,未婚夫还是丞相府的公子,在京中横着走也没人管。

许斐与李月婵没说过什么话,可是同堂念书,难免也见过几次来找她的庄怜儿,若有其他男同窗上去与庄怜儿搭话,都会被李月婵教训几句。

许斐对庄怜儿没什么想法,但他知道许多男子已经在背地里打赌庄怜儿日后会跟谁成亲,不少人夸下海口,要把庄怜儿娶回家。

许斐在心里鄙夷,他帮夫子阅试题的时候,看过庄怜儿的考题分数,比许多男子都要高得多,想跟她成亲,草包是没路子的。

这群草包果然连话都跟庄怜儿说不上,她甚至没有正眼瞧他们,冷着脸走远。

如今,她居然几次三番地与自己来往。

许斐自然不认为庄怜儿喜欢他,即便喜欢,也不该是如今病体虚弱的他。

用完午膳,许斐亲自去了趟东边院子,将食盒送了回去。

庄怜儿没想到此人会亲自来一趟,略有些局促不安,她压低了声音:“许公子何必自己来,差个下人送回来便是。”

许斐身量比她高得多,这段时日他低烧未退,眼下还有些飞红。

他行了个礼,缓缓道:“应该的,倒是在下失礼,此行匆匆,也不会下厨,没什么可送,待回了家中,必定上门道谢。”

庄怜儿哪里在乎这些,直言无事,许斐又随意夸赞道:“姑娘的丫鬟手艺很好,尤其是山药百合糕,今日真是有口福了。”

庄怜儿心虚地想,这山药百合糕是她自己做的,他觉得好吃?

这东西,倒不是特地为许斐备的,是庄小满吵着要吃,庄怜儿被烦的没法,心道反正要送礼,于是便下了厨,庄小满吃了两个就不吃了,嘀咕了两句难吃,与哥哥去玩了。

方才许斐找上来,庄怜儿还道他是觉得难吃,没想到他如此夸赞,真是人各有好。

许斐并没有叨扰太久,闲聊了几句便告辞了,庄怜儿见他身子消瘦,墨发束得整齐,但他未退去的低热让他眼角微红,衬得他其他地方更苍白了,难掩病容。

直到他走,庄怜儿还没回神。

从前安静的后山,如今因为庄小满与庄成则,变得吵闹起来,多了几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