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养在皇宫里的人最是细皮嫩肉,一刀下去,一点阻力都没有。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提刀上前,刃口对准榻上人的脖颈。

沈玉衡闭紧眼,想带着萧烬冲出屋去,怀里却是一空。

不好。

他猛然睁开眼,却已经来不及阻止。

伸手不见五指的寝殿内,发出两声诡异的“咕”声。

顷刻间,两具僵硬的躯体倒了下来。

沈玉衡惊恐的视线穿过萧烬的背影,看见那两个黑衣刺客大张着嘴,倒在地上,喉咙被刀刃破开一个巨大的裂口。

满地都是血,冰凉的月光下,一地触目惊心的红。

萧烬看了看手里的刀,粘稠温热的血液染红了指尖和刀刃。

一想到沈玉衡可能惧怕到瑟瑟发抖,哭叫着缩在角落的丑态……萧烬的唇慢慢扬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

沈玉衡越过尸身,赶到了他身边。

他克制着颤抖的声音,问萧烬:“你……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萧烬愣住。

两具尸首死状惨烈,沈玉衡的手都是软的。

要不是看到萧烬满身满手的鲜血,沈玉衡绝对不会敢靠近这里半步。

可他是大人,他不能怕。

他仔细检查萧烬身上染血的地方,并未看到什么伤口,这才松了口气。

萧烬盯着他收紧又舒张的眉目,视线逐渐下滑,停在了他脖颈处

他留下的齿痕,像是一道红色的标记,烙在了沈玉衡颈前白皙的皮肤上。

在这道痕迹消失之前,即便腿伤痊愈,沈玉衡也不能够侍寝了。

不能回到父皇身边,他脸上失望的神色,一定很精彩。

萧烬胸口的狂躁暂且舒缓了一些。

他抓着沈玉衡的肩,在逐渐弥漫开的血腥气息里,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

“我没事,母妃。”

-

翌日,沈妃宫中遭到刺客夜袭的事,引起宫内一片哗然。

苏澄从宫女那儿听说这个消息时,吃了一惊,连忙问:“九殿下呢?他有没有受伤?”

“九殿下无事。”宫女道:“要不是守夜的九殿下击退刺客,沈妃恐怕凶多吉少。”

苏澄缓缓松了口气。

“九殿下真性情,当初主子在十六皇子丧礼上受瑶妃欺辱,也是他出手相助……”

“主子给沈妃做的那副手捂,要不送给九殿下吧?”

听了宫女的话,苏澄微微一顿。

他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沈妃于我也有恩,我应当回礼,九殿下……他若是需要,我再织一副也好。”

“沈家哪里会看得上这些小恩小惠?”宫女叹气。

二皇子一路,他们是攀附不上了,圣上这边,苏澄连侍寝的机会都够不到。

再无人依附,这宫里的严严寒冬,怕是越来难熬了。

“现在九殿下虽然在前朝式微,但他既然肯出手营救主子,说不定可以让咱们依靠……”

苏澄低下头,没有应声。

冻得微红的手,搁在萧烬送他的手炉上,汲取着所剩无几的热量。

-

清寓v言濯殿内。

刺客的尸首已经抬走,一群宫人忙前忙后清理寝殿,血腥味仍然经久不散。

茭白快步跑入清濯殿,找了一圈却不见沈妃的身影。

她找周源一问才知道,沈妃暂时不想返回血污未散的寝殿,现在正在后院里歇着。

她点点头,赶紧小跑着找过去。

穿过一条石子路,竹影摇曳的院落里,茭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