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只能抓牢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他刚一踩到漆黑边缘，突然从黑暗里伸出了一只手。

沈玉衡瞬间感觉天旋地转，身体猛地倾斜下去，被迫跌入了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阴翳里。

……不是吧！！

他就知道哪里不对劲，那个小孩子是个幌子，他才是被人贩子盯上的那个人！！

沈玉衡拼命挣扎起来，一想到被拐后说不定会被砍断手脚丢到街上乞讨……浑身的力气就都涌了上来。

那人紧紧抱住他想要压制住他，却有点力不从心。

沈玉衡发现那人没有打自己，而且力气也不大，越来越使劲儿地挣扎，慌乱中一拳锤上了那人的胸口。

“唔……”他一下放开沈玉衡，口中漏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男人一开口，沈玉衡就愣住了。

在黑暗中挣扎了许久，眼睛也有些适应这个环境了，朦朦胧胧看见了一张拧紧的熟悉的脸。

沈玉衡忙从那人怀里退了出去，不知道该不该说话，下意识转身就走。

“……别走。”萧烬拽住他，脸色仍是一片苍白，连口边溢出的鲜血都来不及擦：“母妃就这么不想见朕？打完朕就想走，莫不是比城外那群叛军还放肆。”

“……不敢。”

沈玉衡真想掉头就走，但每次听萧烬这么笃定地喊他母妃，他就特别想拽住萧烬好好问问

他怎么就敢确定沈玉衡是当年那个自己？凭什么？

听沈听澜说，当年萧烬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他，把自己的尸体带回了清濯殿。

萧烬在那里一点点看着他从冰冷到扭曲的，见过他所有不为人知的丑态。

他本该是那个最最清楚他已经死了的人。

难道只是因为出现了一个与沈玉衡相似的人，就相信世界上真的出现了奇迹？一个死人居然又活了过来？

他正怒上心头，身旁却突然伸来一只小手，柔软可爱的眼神，求情似的看着他：“哥哥……我哥哥找了你很久。”

“母妃还记得这孩子吗？朕的十九弟，你从前抱过他的……”

沈玉衡一愣，眼前闪过嬷嬷将一个婴孩递给自己的画面。

当年那个才出生几天，与他一起见证萧槐遇刺的婴孩，居然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萧烬找到一个可以留住沈玉衡片刻目光的东西，就恨不得把他举到沈玉衡面前去，能多留他片刻都好。

沈玉衡没有理会萧烬，连那位十九殿下都不愿意看了：“……但我的确不是你哥哥要找的人，他要找的那个人不在了。”

“我长得和陛下要找的人很像，但也不是一模一样，不至于这么分不清吧？还是说陛下就喜欢我们这个类型？换一个人，只要够像，就可以拿来代替？”

沈玉衡心里已经有个小人在捶胸顿足了，用的语气也是平身少有的残忍，但仍然是……没什么威慑力。

难怪以前的自己当了幼师，他这张脸和声音大概除了小孩子也凶不住谁了……

但萧烬听了，还是有一瞬间被刺痛的模样。

他张唇想要解释，踟蹰半天，却又缓缓闭上。

萧烬知道自己永远无法解释那种感觉，见到沈玉衡的第一眼……那种温柔望着他，却在悄悄忍耐恐惧，随时都想要逃跑的眼神，除了沈玉衡以外，没有第二个人有。

“母妃，十九弟听说你曾经照拂过他，一直都很想见你一面……”

男孩瞥了他一眼，向沈玉衡打小报告：“其实不是我，是哥哥自己想见你……”

萧烬脸色一沉，瞬间又露出那副狠厉的嘴脸：“你给朕闭嘴。”

“别凶他！”

沈玉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