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金扇开开合合,长公主双眸无距,她打小见惯了宴会场面,从父皇到皇弟,男人们,都爱浮夸的场面。

想着想着,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树影下,模模糊糊仿佛站了个人影,可人影哪来的尖起立耳,戏文里的猫妖精怪一般。

长公主眨眨眼再次看过去,树下人影不见了,她正疑惑着,身旁伺候的太监小声道:“公主,轮到您与镇国、镇军将军赐

酒了。”

皇室给重臣赐酒是老规矩了,长公主没当回事,扇子敲桌,太监尖细声音高高叫了两轮,却不知,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

那端酒的太监与孙小姐交换了个眼神。

沈将渊不胜酒力,叶萋是知道的,男人先前已经喝了天子和太后赐下的两杯,虽说双目仍旧清明,可女人不舍他再喝下

去。

主动接过那杯赐酒,叶萋站起身代替沈将渊敬回。

长公主给心仪已久的镇军将军赐酒,被他夫人截了过去,多精彩一个话头,无数双眼睛盯着,等两个女人起火,连正与太

后说小话的天子都侧目过来。

结果却令所有观望的人大失所望,别说起火了,连个火星子都没。

在叶萋接过酒时的瞬间,长公主心情确有一丝松动,但绝不是恼怒之类,反倒有种久违了的道不明的情绪在。

护的哟,长公主用口型说着,随后执起酒杯遥遥敬了,一饮而尽。

叶萋目力好,看出了对方所说,揶揄意思明显。

从前,父母在的时候,还为少女的叶萋与府里丫鬟们都是情窦初开的懵懂年岁,几个姑娘家关系好,叶萋也没小姐派头,

少不得聚在一块讨论谁偷偷喜欢了谁,互相嬉闹打趣。

犹记得喜梅姐喜欢的是那个父亲机缘下救助的寒门少年,只后来……唉,到底是错过了。

念及过去,叶萋心里与长公主的距离又拉近不少,不曾想高高在上的皇室女亲近起来,也有俏皮的时候。

就喜欢女人护着自己的沈将渊乐得支起下巴,给叶萋夹了菜,他的眼里根本没有醉意:“好喝么?”

“嗯,好甜。”叶萋心想这酒怎么这么烈,自己酒量竟是比将军还差,眼前晕乎乎的,看不真切东西。

甜?他不会品酒,基本味觉总有,怎么会是甜的,又见女人醺醉模样,沈将渊眉头一皱,手臂扶稳了软倒的叶萋将她护在

怀里。

宫宴选酒以绵滑清冽好入口为主,不会太过烈性盖去菜色本味,再加上天子知道他的弱点,这酒,纵然是几杯都不会醉人

的。

手指摸到了叶萋腕部脉搏,凭借学过的皮毛粗略把脉,无性命之忧,沈将渊招来身后站着的阿左,让他闻了闻酒杯,少年

护卫同样拧起眉。

“确实有东西。”

阿左不善用药,与主子交换视线后离开去找阿右回来。

他的女人当着他面被人下药了,沈将渊怒不可遏,又很快冷静下来,那酒本该是他喝的,是长公主所赐。

沈将渊强压着火看过去,自斟自饮多时的长公主挨了莫名的怒瞪,干嘛,他夫人一杯倒,本宫怎么知道,瞪本宫做什么?

宫宴当场,不好闹得太难看,沈将渊脾气再差也不可能做出责问皇族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而且如今最重要的是给叶萋解

了药性。

中了药的叶萋脑袋发沉抵着沈将渊胸口可劲磨蹭,男人怕发上簪子伤了她,小心取下,又细声低哄,他笨拙,就学着女人

平时哄他的话颠来倒去地反复说。

叶萋却也受用,安安静静听,手指绕着男人发冠垂下的绳子。

不知情的人在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