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未了,外头有个巡查兵请见。
谢九楼召了,那人披甲执锐跑进来,跪在他方寸前,离他极近,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只听那人头也不抬地说营地外有个尼姑求见。
“尼姑?”谢九楼蹙眉,“什么尼姑?”
“半穿袈裟,露了一条手臂,说有话要问九爷。”
“问我话?”
“她问你……”那士兵阴恻恻抬起眼睛,骤然从袖子抽出一把匕首,飞身而起朝谢九楼刺去,“听没听过第七歌!”
谢九楼负手侧身,堪堪避过直击面门的一刀。又抬脚将那人没收回去的胳膊往上一踢,举手抄过对方落下来的匕首,旋身又往那人背上踹了一脚,士兵应声倒地。
他单膝磕住那人脊骨,将其双手反剪在后,附身将刀刃逼在对方喉下,不疾不徐道:“怎么混进来的,说。”
哪晓得那士兵直着脖子,把喉咙往刀上一抹,瞬间咽了气。只是死去那一刹,眼中才划过一抹不可思议,像是突然清醒,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没来得及反应。
谢九楼觉得怪异,忽瞥见这人后衣领子露出一角黄色,便往下一扯,这才见到一张黄澄澄的朱砂符。
“傀术?”楚空遥将符纸拿在手里,与谢九楼对视上,“直接操控活人……有此境界者,只有一个金袈魔尼?”
谢九楼凝视着脚下尸体:“我与她从未打过交道,她为何而来?”
楚空遥掂着扇子:“早不来晚不来,偏这时候来,来了派个虾兵蟹将刺挠你一下,也不是真为了杀你声东击西,有所图谋。你想想你近日得了什么宝贝?”
谢九楼眉睫一跳:“不好……提灯!”
待他一头奔进自个儿营帐,提灯正碾蚂蚁似的踩着脚下三两个叠罗汉的士兵,一时也瞧见他们颈后露出的黄色符纸,弯腰一撕,离了符纸那个瞬时便没了气儿。
提灯两个指头拎着符纸,放到眼前翻来覆去地看,谢九楼一跨进来,二话不说把他手上东西拍落:“什么脏东西都拿!仔细伤了手!”
楚空遥刚跟着进来,看了看自己拿了一路的符纸,沉默了又沉默。
谢九楼抓起提灯手指头:“瞧我说的,这不就立时划出口子了?”
提灯顺眼一望,指尖还真有两道小口子。
一旁楚空遥听见这话,觑着自己的手,又看看提灯,忽皱紧了眉。
不多时,另外两个倒地的士兵后颈符纸也被谢九楼撕下来。待人咽了气,谢九楼拉着提灯坐到椅子里,一面上药一面又问:“可曾有别的人来过?”
提灯摇头。
谢九楼琢磨着,正要起身去箱子里查看那滴金绡包着的观音泪是否完好,才走了两步,脚下一顿,心道不妙,只怕是中计了。
果不其然,就这时,一根四股十二环镀金禅杖横空飞来,直直打在那箱子上,将箱子击得四分五裂,朝各方爆破开。
谢九楼一个回身将提灯挡在怀里,尘埃尚未落定,一人在混乱中飞身进帐,不过足尖略一点地,从箱子底拿了那团金绡又接回那根禅杖,再次以飞身之术退出帐子。
其速之快,叫人连半分面容也不曾看见,只如一个身披朱红的鬼影。
谢九楼拿上手边龙吟箭便追了出去。
提灯本亦起身要追,却被楚空遥喝道:“你站着。”
他逮住提灯手腕,卷起袖子细细看过,上头稀疏布着指甲大小的口子,新伤旧疤,竟像这些时日才起的。虽好得快,但因其总不间断地冒出来,他调制那膏药倒像治标不治本似的。
他给提灯把了脉,诊不出来,更肃着脸道:“跟我去见老头子。”
一路生拉硬拽到了白断雨跟前,提灯被按着坐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