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和写,离听的能力就差了许多。

谁的话到了他那儿,基本都是只进不出的份儿。

喊他的那人叫洛桥,是个小伙子,小麦肤色,浓眉大眼,说话带点北方口音,笑起来一口白牙。第一次跟提灯搭腔,提灯只看过来,也不吭声,叫洛桥有点儿局促。

他抠了抠后脑勺,试探着问:“九爷今早走那会儿,你也没听着?”

提灯点点头,意思是听着了。放洛桥眼里,意思是“没听着”。

洛桥见这人沉默寡言的,话也搭不下去了,打哈哈道:“睡,睡挺好。”

说完正要下床,忽“咦”的一声。

他穿了鞋走下去,来到提灯面前,弯腰道:“你脸怎么干净了?”

提灯和他对视着,歪了歪头。

“这可不行。”洛桥古道热肠,“昨儿我可听见了,九爷叫你不准洗脸。你这脸现成白净的,当心九爷看见,军法处置!”

他四下看看,一拍脑门,把提灯拉扯下来,抓着人就往院子里篝火堆旁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