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神医大会在下月中旬,夜羽猜想殿下这么早出发,是想去江南散心。

去散散心也好,自从太子妃去世之后,殿下就没笑过,哪怕是冷笑也没有。

殿下如同变了个人,心中除了政事,再无其他,就连太后她老人家让殿下选妃,也是置之不理。

晚上,顾承沐去了一趟敬慈宫。

这一趟南巡,怕是要两月有余,他该知会皇祖母一声。

太后见到太子,心疼地抚着他的脸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瘦了、又瘦了。”

接着就默默掉眼泪。

当年的事,她终究还是有些自责,若是她坚持一下,就没有后面的事了。

顾承沐看着年迈的祖母,终究是软了心肠,劝慰道,“祖母不必担心,孙儿要去南巡散心,待孙儿回来,定会比现在健壮。”

太后听见这话,放心不少,拉着他坐下。

她叹了口气道,“有些话,皇祖母知道你不爱听,可眼下,也只有我这个老婆子,能跟你说上几句了。”

“那丫头的确是个可心的人,皇祖母也喜欢她,可你是太子,不能一直耽于儿女情长,也该为皇室开枝散叶。”

“这是你身为太子的职责,就像每日上朝,批改折子,就算是你不愿意,也必须要做。”

太后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自从那日顾承沐提剑跟沈贵妃争执后,再未去过未央宫。

就连宫宴碰见沈贵妃,顾承沐也从未给过她眼神,算是跟她断了亲。

沈贵妃伤心,时常跟永嘉帝哭诉。

永嘉帝也说教过顾承沐几次,但每次顾承沐都只是默默听着,从不应声,久而久之永嘉帝也不提了。

楚云汐去平安寺,虽然是沈贵妃的主意,但口谕却永嘉帝下的,对于此事,永嘉帝理不直,气不壮。

至于皇后那面,顾承沐虽给她几分薄面,但每次提到选妃一事,他都直接抬腿走人,皇后拿他没办法,也不敢提,更不敢让方苧回来。

所以,现在只有太后,能在选妃一事上跟顾承沐说几句。

顾承沐沉默了许久,“皇祖母,这件事待孙儿南巡回来再说,孙儿答应您,一定会以皇室为先。”

太后听见这话,险些没掉下眼泪。

太子这话就等于答应选妃了,菩萨保佑,让她赶紧抱上重孙吧,重孙女也行啊!

*

翌日清晨。

姑苏。

楚云汐哄了一会芝芝,将她交给奶娘,便准备出门了。

谁知她刚踏出院门,进了前院,就听见铺子方向有争吵声。

她紧走两步,看见铺中的小姑娘们正在关门。

“一大清早,发生了何事,就急着关门。”

小姑娘一脸难色,正欲说话,外面就传来了叫骂声。

“关门做什么,心虚吗,让你们店主有胆量就出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勾着我男人天天往你这跑,家里的银子都叫你骗光了!”

“我看你这里就不应该叫百香楼,应该叫百花楼!”

楚云汐觉得莫名其妙,百香楼一向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何时有过骗人一说,这不是坏她的名声吗。

楚云汐问道,“门外何人,你们可认识。”

一名小丫鬟道,“小姐,门外这位泼妇是周屠夫的娘子,前些日子,周屠夫路过咱们百香楼,恰好看见您出门。”

“打那以后便像丢了魂似的,每日都来咱们这转悠,一来二去,确实也买过不少,什么香粉、香包、胭脂水粉的。”

“咱们楼中的香料,虽然价格合理,但也不是普通百姓能消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