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裤脚看着他,又把他拽起来,李华豆大的泪珠掉下来,他不想哭,但是疼,太疼了。他本就瘦弱,小时候又断断续续生病,虽然是农村养大的孩子,但皮肉也娇贵,这一下摔的又紫又青,骨头都是痛的。郑源说:“问你话你就说话,烦死人了。”

他看李华真的难过,掏出手机打电话,说他上床呢,脚滑了,请老师批假。李华不想请假,他躲到一旁不顾身上的疼再次往上爬,郑源不知道他哪儿来的犟劲,跟有病似的,那床上连床单都是陈年老旧的,坐着都嫌咯,他说:“给你请完假了,跟我看医生吧。”

李华充耳不闻,他不想看他,也不想听他说话,他只想上床去躲起来,这是他唯一的保障。郑源被忽视透顶,但从小到大谁都不敢不理他,就是路边的流浪狗没过来他都会去踹一脚,不知道怎的,就这一天下来他还被忽视习惯了,像是知道李华不会回答,他再次使用暴力手段,威胁如果李华不跟他去,他就别想上课了。

李华还是去了。他没有办法,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被迫无条件的听从。郑源打了辆车,带着他去了第一医院,从挂急诊到见医生,都是他在说,医生看着两个年龄不大,还穿着校服的学生说,“你们的家长呢?”

“没有家长。”郑源说:“您看看不就好了,给的起钱,也没骨折,就是擦伤,膝盖那儿破皮了,得包扎,不知道用不用打破伤风,还有这个手,是这么受伤的。”

他嘟噜了一大串,李华一个字都没听,只看到郑源掰着自己的手模拟了一下,又说了什么,医生就提着药箱过来了,还开了新的抹药,郑源说:“就这样么?”

医生点头,他们便缴费离开了。郑源说了什么,李华没听,郑源停下,见他像个没长眼的苍蝇似的还往前走,一把将他拽回来,虽然没什么车,但是在大马路,他又找到新的理由骂他,“你傻逼吗,都不长眼。”

李华看着他,被夜风吹的冷,发抖,眼眶通红,一瞬间所有的委屈爆发,扭头就跑,郑源操了一声,在身后穷追不舍,两步把人追上,还好意思问他:“你他妈抽什么风抽风。”

李华说:“你凭什么打我?”

郑源愣住。

李华像个战士,那一瞬间跟火烧似的发亮,郑源呆呆地看着他,李华说:“我讨厌你,很讨厌你,我不想见到你,我很烦你,你不要跟我说话,不要靠近我!”

他的声音很大,还震颤,但语气认真,不至于撕心裂肺,也能感受到崩溃。郑源说:“我不知道。”

轮到李华愣了,他嘴唇干着,声音沙哑,“什么。”

郑源说:“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想这样对你。”

他说的是实话,表情也少有的真挚,他说那天下午他握了他的手,他说你的手好软,李华就开始笑,很腼腆,现着梨涡,眼睛亮亮的,耳朵也有点红,就那么看着他,然后收回手,缩回角落里,那么小一个,双手合拢,像是害羞。

郑源沉默着,李华也沉默。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的脑海中一片茫然。郑源说:“你把药抹了呗。”

李华:“不要。”

郑源很轻易就没耐心,“你他妈把药抹了能咋地,非要气人呢?”

李华扭头就走,非常有骨气。

郑源说去你妈,疼死你,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