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黑衣裳,工整而妥帖,不见一丝褶皱,不是西装,倒像是某种特制的制服,显出浑然与众不同的气质来,让他们出类拔萃,等他们走过了,李华才反应过来,后面那男人也是一副跟随的模样,手里还握了把黑伞,上面沾着细细的雨滴,竟然是下雨了,他看眼窗外的天,不知何时阴沉的乌云密布,要砸下来似的,莫名让人呼吸不上来。他低头看书,抹掉心里那一瞬诡异的感觉,是畏惧,也是警惕和抗拒,他不想跟那样的人呆在一个时空里,他们看起来很吓人。
“郑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班主任极力解释着,对于事情的发生她也很意外和措手不及,问题的关键是,郑源并没有在那一刻爆发,将事情闹出无法挽回的模样,他只是走出了教室,再没回来,也没消息,是的,他们联系不上他,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生怕他出现意外,只能联系了当时预留的家长联系方式,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郑玉安静静地听着,说:“为什么当时没有联系我。”
班主任无言,只得让他看手机界面,那是郑源于昨晚半夜发的短信。
老师,别告诉我家里人,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后面便是班主任无休止的慰问和关心以及担忧,但从昨夜至今天白天,郑源都再没回过她。
前后总共六个小时。按照某种意义上来说,班主任眼底的黑眼圈和红血丝有以及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证明,她的确是在拥有绝对自由的郑源和惹怒他以及他惹不起的家人中做了强烈的犹豫与挣扎,最终选择拨通了郑玉安的电话。
郑玉安没有兴师问罪和为难一个太不起眼的小老师,他只是稍作思考,便能冷静地肯定,依照郑源的性子,他的确会受打击,因为父母是他的逆鳞也是伤疤,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家里的长辈包括他自己也都是因为这一部分原因所以给他绝对的自由支配权,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管他的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世上了,那他就是自由的,他们不愿再苛刻他,虐待他,只会放任他,宠爱他,因此,他虽有软肋,但绝不会就这么自我放弃,任人宰割,按照他对郑源的了解,他沉浸在悲伤和痛苦的时间里越长,他逆反的心理和报复的程度就会越狠,他根本不担心。所以他今天专门跑来的这一趟,郑源只占一小部分原因,有更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知道郑源为什么没有选择和嘲讽他的人硬刚,而是逃离现场因为他害怕,他觉得丢人和难堪。他们老郑家的人,从上到下,从爷爷辈到孙子辈,全都争强好胜又怕丢面子。
他是觉得丢人了。
但不是因为是在同学面前丢人了。
这些人郑源根本不在乎,只有在他在乎的人面前丢人,他才会像鹌鹑一样躲起来。
郑玉安淡淡地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他就是百忙之中抽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男同学把郑源迷的神魂颠倒,变成懦夫。
看了,他的心里也好有了底。毕竟有些人什么性子,好不好拿捏,只一眼就能确定了。
郑玉安说:“事情的始末我已经了解了。他在学校有个好朋友,让他去看看郑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