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个中深意,穆晏清是在提醒她,不能让易桂华一人独大。易桂华有子女傍身,又是个聪明有手段的人,今天已经迫不及待要耍耍威风,若是日后让她坐稳了贵妃的位子,只怕今天这样的小纷争还只是小菜一碟了。

其余的年轻妃嫔还成不了什么气候,也就姚既云论出身,才情和傲气,可以和易桂华稍作抗衡。

皇后沉思了须臾,这的确是目前最佳的解决办法,既能安抚了姚既云的不甘,还能阻挡易桂华坐大。“给姚妃赏个封号也不难,只愿她能明白本宫和皇上的良苦用心。”她示意穆晏来面前说话,问:“本宫还有一事好奇。你为何要给姚妃争取这些?”

穆穆晏清看着皇后那波澜不惊的双眼,从那股平和与温柔中立即反应过来:这怕不是送命题?还好,这种既要显格局又要打太极的台词,老娘会。

她为难地低下头说:“娘娘也知道,姚妃对嫔妾有恩,昔日旧事……嫔妾有迫不得已之处,始终心中难安。更何况,嫔妾所做的并非只是为了姚妃娘娘,更是为了皇后娘娘。嫔妾的一点私心,不过是因为人微言轻,渴望能得到皇后娘娘的庇护。若六宫和睦,嫔妾的日子也就能安好了。”

皇后似乎对这番回答有所预料,却还是为之感慨,说:“以你的聪明,若要日子好过,去得到皇上的宠爱也不难。晏清,后宫的女子讨生活,无一能离开圣恩。皇上当日嘉奖你敢于直言才封的答应,事后姚妃复宠,皇上也并没有怪罪于你,可见你还是你在皇上面前还是有机会的。你怎么总为别人打算这么多,却不为自己想想呢?”

穆晏清从这番真挚的话里只听出来更加送命的东西,心里暗暗为皇后觉得可惜,她显然没有真正了解到她的夫君有多么可怕。在皇上面前,她穆晏清只有送命的机会。她把当日回答骁嫔的话进行美化,又复述了一遍,无非就是强调兼暗示一个问题:就算能分得皇帝的流量,也会成为所有人攻击的对象。昙花一现的流量小花最容易把命搭上去,她情愿一直做一条咸鱼,靠着娘娘们的流量过日子。

皇后默认穆晏清说的话在理,在她心里也清楚一个问题,穆晏清指正过姚妃,皇帝心里不一定完全没有介怀。

穆晏清看皇后也信了九分,说:“也因为嫔妾只求平安这一己之私,恳请皇后娘娘,加封姚妃娘娘一事,还请您不必让人知道是嫔妾的主意。”

皇后有所安慰地点了点头,说:“这倒也不难,本宫可以答应你。”

穆晏清走的时候,又带上了皇后给的一些赏赐,刚出了景仁宫的宫门,就不禁渗着冷汗。

采莲正高兴地捧着赏赐,问:“主子,皇后娘娘宫里这么凉快,您怎么还是这么热?”

“你当然不懂,”穆晏清给自己定定惊,“是我自己没留意说了这么多,可能让皇后有顾忌了,幸好她还算个正派。”

魏姑姑端着刚沏好的茶进去时,看见皇后若有所思地靠在软榻上,不禁心疼地说:“娘娘如今费神费力去摆平这些争端,奴婢只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后宫的主子们哪个不是希望自己一枝独秀呢?”

皇后接过茶抿了一口,说:“你啊,看人看事也是这般一语中的。”

魏姑姑笑着说:“看来穆小主又能解主子忧心了。”

“晏清确实聪明,也有胆量与本宫说这些,”皇后懒洋洋地放下茶杯,神色变得有些严肃,说:“不过这么善谋人心的人,若是有意在皇上那里花心思,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那穆小主的意思是?”

皇后有所欣慰,说:“她很懂进退,知道什么能要,什么不能要。她既然只想过自己的安生日子,本宫自然乐意应承。后宫难应付的人,有眼前这些已经够让本宫头疼了。”

魏姑姑给皇后捏着肩膀,问:“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