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涉及皇子,臣妾自知失言,不敢再胡说引起皇上的忧虑。”
“分明是说得头头是道,还顺便把自己摘干净了。朕也不妨告诉你,与其怀疑你会借着璟檀去报复,朕还不如怀疑是他自己的苦肉计。”若是代进去“心智不成熟的蠢人”这几个字,李煜玄首先断定,太子可以排除出去,顶多就是被利用了储君之位的便利,或是被人有心拖下水的……
“臣妾还真想过,只是还没有机会下手。晔妃娘娘的事情臣妾还耿耿于怀。”穆晏清反应过来,李煜玄既然这么相信不是她干的,那么就是冲着别的心思过来听她分析的了……那就赶紧作死一下。
李煜玄的脸色沉下来,“那岂不是连朕都想报复?”
“臣妾不敢。”
李煜玄顿觉扫兴,本来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又提起冤死的姚既云,心里甚至恼羞成怒,可是再看到眼前这张倔强的脸,好像宫里只有一个穆晏清会和自己一样,还放不下她,那点恼怒一时又不忍发作起来,只好悻悻地走了。
穆晏清到现在才知道李璟檀这个“转机”的细节,不禁有了一个又一个不敢细想的揣测,一次可能是天意,两次串联起来,就不是巧合了。李璟辞那天真的是凑巧来到门外,什么都没听到吗?
??第一百零八:不见
夜深人静,此时的延禧宫再没有往日的灯火通明。
易桂华听了闻铃的亲口所说,将手书交给她,说:“本宫知你忠心不二,这些年来……辛苦你。”
闻铃泪流满面,只摊开手由着那封手书在掌上颤抖,“娘娘……”
“你知道怎么做。务必将它亲自交给皇上,谁也不要信。”易桂华轻推了推那双冰凉的手,说:“出去吧。”
闻铃没有远走,在门外清醒地坐了一夜。直到清晨,宫外打更声一阵阵地传来,闻铃在回过神的片刻,看见眼前寥落萧瑟的宫殿回到了昔日的气派和风光。她转过身对着寝殿愣了片刻,里面再也不会传出任何回应,僵硬的双膝如压断的雪压残枝般跪下来,磕了头,说:“委屈主子先行,闻铃稍后就来。”
深秋的风扫过宫门,顾甯川看清了来的只是闻铃,几个内侍丢了魂一般跑在闻铃的前面要赶来回话。他心里陡然空白了一瞬:易桂华再也不给任何人留机会。
李煜玄看了手书,心底甚至还带了一丝怀疑,正要去延禧宫,猛然想起要先下一道密旨:封锁易家。直到赶过去看到跪了一地的人,他才相信易桂华是真的死了,一时间几乎站不稳往后挪了一步。
皇后赶在李煜玄之前就来了,伸手扶稳,“皇上保重龙体。”
李煜玄扬了扬手,只淡淡地问:“太医和仵作怎么说?”
“臣妾命他们先将人接下来,其余的……等皇上来示下。”
还进去看一眼吗?
李煜玄的视线越过敞开的门,那地上的白布盖着一人,隐约还可以看见些许的轮廓起伏。凉风偶然撩起边缘,一如昔日宫裙绰约,白布之下的女子曾是何等风华无双。
李煜玄将一声叹息藏在转身的一瞬里,拍了拍皇后的手,说:“朕就不进去了,辛苦你处理,派人给朕回个话就行。”
易桂华最后的赌注是这一死,可以赌来李煜玄的一丝挂念,换李璟檀和李斓毓的一生平安。
易桂华在那封绝笔信里面,指证自己的父亲,当今兵部尚书易廷,多年来一直勾结外邦暗中受贿,在中秋宫宴时刺杀颜勒使臣乌戎,借权力之便拐卖抢夺民女,意图贿赂朝中重臣和送入宫中魅惑圣上,以此巩固势力。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断断续续一个月的调查风波后,除了易桂华信中的事情以外,另一桩陈年冤情也突然被撬开一丝缝隙。
易廷的家中除了搜出被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