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奈何我!快来,我细细的告诉你,可是天大的喜事!”鸳鸯听说,立起身来,照他嫂子脸上下死劲啐了一口,指着骂道:“你快夹着你那?伦炖肓苏饫铮?好多着呢!什么‘好话’?又是什么‘喜事’?怪道成日家羡慕人家的丫头做了小老婆,一家子都仗着他横行霸道的,一家子都成了小老婆了!看的眼热了,也把我送在火炕里去。我若得脸呢,你们外头横行霸道,自己封就了自己是舅爷;我要不得脸败了时,你们把忘八脖子一缩,生死由我去!”一面骂,一面哭。平儿袭人拦着劝他。?捎脸上下不来,因说道:“愿意不愿意你也好说,犯不着拉三扯四的?k子锼??的好:‘当着矮人,别说矮话。’姑娘骂我,我不敢还言;这二位姑娘并没惹着你,‘小老婆’长,‘小老婆’短,人家脸上怎么过的去?”袭人平儿忙道:“你倒别说这话,他也并不是说我们,你倒别拉三扯四的、你听见那位太太、太爷们封了我们做小老婆?况且我们两个,也没有爹娘哥哥兄弟在这门子里仗着我们横行霸道的。他骂的人自由他骂去,我们犯不着多心。”鸳鸯道:“他见我骂了他,他臊了,没的盖脸,又拿话调唆你们两个。幸亏你们两个明白。原是我急了,也没分别出来,他就挑出这个空儿来!”他嫂子自觉没趣,赌气去了。鸳鸯气的还骂,平儿袭人劝他一回,方罢了。

平儿因问袭人道:“你在那里藏着做什么?我们竟没有看见你。”袭人道:“我因为往四姑娘房里看我们宝二爷去了,谁知迟了一步,说是家去了。我疑惑怎么没遇见呢,想要往林姑娘家找去,又遇见他的人,说也没去。我这里正疑惑是出园子去了,可巧你从那里来了。我一闪,你也没看见。后来他又来了,我从这树后头走到山子石后,我却见你两个说话来了,谁知你们四个眼睛没见我。”一语未了,又听身后笑道:“四个眼睛没见你?你们六个眼睛还没见我呢。”三人吓了一跳,回身一看,你道是谁,却是宝玉。袭人先笑道:“叫我好找!你在那里来着?”宝玉笑道:“我打四妹妹那里出来,迎头看见你走了来,我想来必是找我去的,我就藏起来了哄你。看你扬着头过去了,进了院子,又出来了,逢人就问,我在那里好笑。等着你到了跟前,吓你一跳。后来见你也藏藏躲躲的,我就知道也是要哄人的。我探头儿往前看了一看,却是他们两个,我就绕到你身后头。你出去,我也躲在你躲的那里了。”平儿笑道:“咱们再往后找找去罢,只怕还找出两个人来,也未可知。”宝玉笑道:“这可再没有了。”

鸳鸯已知这话俱被宝玉听了,只伏在石头上装睡。宝玉推他笑道:“这石头上冷,咱们回屋里去睡,岂不好?”说着,拉起鸳鸯来。又忙让平儿来家吃茶,和袭人都劝鸳鸯走,鸳鸯方立起身来。四人竟往怡红院来。宝玉将方才的话俱已听见,心中着实替鸳鸯不快,只默默的歪在床上,任他三人在外间说笑。

那边邢夫人因问凤姐儿鸳鸯的父亲,凤姐因说:“他爹的名字叫金彩,两口子都在南京看房子,不大上来。他哥哥文翔现在是老太太的买办。他嫂子也是老太太那边浆洗上的头儿。”邢夫人便命人叫了他嫂子金文翔的媳妇来,细细说给他。那媳妇自是喜欢,兴兴头头去找鸳鸯,指望一说必妥,不想被鸳鸯抢白了一顿,又被袭人平儿说了几句,羞恼回来。便对邢夫人说:“不中用,他骂了我一场。”因凤姐儿在旁,不敢提平儿,说:“袭人也帮着抢白我,说了我许多不知好歹的话,回不得主子的。太太和老爷商议再买罢。谅那小蹄子也没有这么大福,我们也没有这么大造化。”邢夫人听了,说道:“又与袭人什么相干?他们如何知道呢?”又问:“还有谁在跟前?”金家的道:“还有平姑娘。”凤姐儿忙道:“你不该拿嘴巴子把他打回来?我一出了门,他就逛去了,回家来连个影儿也摸不着他!――他必定也帮着说什么来着?”金家的道:“平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