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琼楼笑意稍敛,“彼此。”
电光火石间。
薛琼楼并起双指,挡在额前。
他有些无奈:“姜道友,别人说你剑痴,此言不假啊,现在就要与我拔剑相向吗?”
“是我失礼了。”姜别寒面上不见丝毫下手试探被捅穿后的窘迫,反倒是笑了笑,有些棋逢对手的欣慰:“薛道友能接下我一剑,想必也是扶光境以上吧。”
薛琼楼指间一口三寸长的小飞剑,涟漪微动,揭开那层障目术,剑身展露,恰恰好被他捏住了剑尖的位置。
他把剑飞还给姜别寒,抄起袖子:“是不是扶光不重要,路途无聊,姜道友是想找个人切磋吧?”
“果然被看出来了,”这回姜别寒露出一丝被彻底看破后的尴尬笑意,摸了摸鼻子:“不知薛道友能否赏脸?”
金鳞薛氏独踞浩浩一州,避世不出,有些唯我独尊的傲气,都喜欢独来独往,神出鬼没,很少与人结伴同行,罔论称兄道弟。
是以姜别寒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没抱太大的希望。
“可以啊。”
“没关系,既如此,那我们就分道……诶?”
姜别寒一怔,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白衣翩翩的少年站在他身后,隔了一步,眸中狠厉隐现,却在他转身刹那春风漫野。
“我是说,却之不恭。”
作者有话要说: 傻白甜原男主:虽然背后凉飕飕,但是交到一个新朋友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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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掩月坊(十)
薄薄的曦光铺散在光可鉴人的青砖瓦面上,四角坠着鸾铃的马车经过,洒落一地清凌凌的叮叮当当。
晨雾被阳光驱散到墙隅,光鲜亮丽的外衣底下总有藏污纳垢的角落,斑驳的墙根洒着点点泥斑、血印和苔痕,墙缝里艰难地挤着一株野草,草叶上露水浑浊,阳光都弃之不顾。
“这是谁家的孩子,一个人在这里?”
“看着好可怜,过去问问?”
“别管闲事,说不定是昨晚……”
脚步声靠近,脚步声又远去,撑着花伞的世家女郎、打马走犬的五陵少年、携手漫步的贵妇老爷一一从面前经过。
墙角有吃了一半的糖葫芦,满身尘土地躺在地上,带着婴儿肥的小手仔细将上面黏着的枯叶拨开,刚想放进嘴里,身旁出现了第二根糖葫芦。
鲜艳的山楂果洒着雪白的糖霜,糖浆泛着琥珀色的光泽,素白艳红,像污泥残雪里的红杏,殷红的一朵,点亮了一片春光。
女孩迟疑地抬起目光,带着对尘世小心翼翼的试探,先看到的是绣着片片金色鳞纹的衣角,步伐停住时缓缓垂落,走动间一条炫目的金镶玉带在流动。再往上便全是白,像一片雪后银装素裹的天地,皑皑白雪被日光照得滚烫。
不是寡淡的素白,也不是干净的纯白,而是耀目的雪白,亮得乍眼,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一种颜色。
“那个脏了,吃这个好不好?”
糖葫芦泛着令人垂涎三尺的甜香,女孩像只满身伤痕的小兽,警惕地看着,却不接。
少年蹲下来,视线与她齐平:“你叫什么名字?”
她还是不说话。
少年很有耐心,一个个问题缓缓抛出来。
“你是一个人吗?”
“你家在哪?”
“你爹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