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总公司, 他是个搞砸了项目被闲置的无名小卒,没人拿他当回事, 他只能郁郁寡欢。
宁好给他留下?了一些钱,但按照他平日花钱的习惯,很快就会坐吃山空。没过几日,他心里生出怨念, 怨闻家昌不讲情面, 也怨宁好不懂变通可不是吗,要?不是她把金条上交,根本不会有后续的追责, 顶多他挨几天骂, 集团家底这么厚,再?拨一笔两?千万的款谈不上伤筋动?骨。
闻天朗够不到太上层的资源, 社交范围也有限,只能跟着曾经认识的包工头小老板厮混。人家乐意花几千块请他吃喝玩乐, 留个期盼,他毕竟是闻家昌的侄子, 万一以后能从他手上接点小活呢。
小老板们陪着喝酒, 捧着他,也跟着骂:
“工程上怎么能让女?人插手呢!她们懂个毛线……”
“别?说, 甲方单位这种不懂事的女?人见多了。”
“平时坐办公室里,报销个几千块都神经叨叨要?发票, 没见过世面。”
“真要?出门活动?关系一出手少说几十万,要?不活凭什么给你干?是吧?”
“可不是嘛!根本不知道混社会的辛苦!”
赌气酒喝到午夜,往往要?开个包间唱歌玩乐疏散酒气,闻天朗不爱回家。他在江城买房早,也没有升值眼光,只有在中环内交通方便这么一个好处,如今附近豪宅林立,像他家这样?的非电梯房小区都快绝迹了。
天蒙蒙亮,他酒半醒。
每天迈着蹒跚步子爬四楼的时候,腿像灌了铅般的沉重,心想人生真他妈大起大落,自己好歹是搞房地产的,奋斗十年一场空,就住上这么个破楼房。
祸不单行,三四楼声?控灯都坏了。
导致他掏出钥匙开门连续两?次没对?上锁眼,钥匙尖在锁外拉出两?道划痕,在凌晨的寂静中发出刺耳的噪音。
就在他第?三次聚精会神用?钥匙对?锁眼时,他听见另一个声?音划破宁静。
“啪”的一声?。
从身后楼道里传来。
他停下?动?作回头,视野里除了黑夜一无?所有。
也许是听错了。
他躬下?身把脸重新凑近锁眼,马上又听见身后响了“嚓”、“啪嗒”连续的声?响,像逗弄人似的。
闻天朗再?次垂下?手回头往斜上方楼道张望,这时他看清了,在楼梯转弯处的窗边亮着一星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