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听话。

安东尼一直皱着眉，他对旁边的伊凡说：“这个孩子看起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看咱们审讯的重点应该换了。”

伊凡：“姜宗培那里一直都在审讯中，至于这边”

伊凡很犹豫，如果布拉德利在这里，估计早就跟他吼上了，姜昱的身份太恐怖，可是剥夺这个身份之后，姜昱就是个普通小孩而已，小孩不该经历这些。

而里面，万横舟还在问：“这么说，你痛恨你爸爸？”

姜昱摇摇头，但之后，他又点了点头：“别人都没关系，但我觉得爸爸妈妈是应该爱我、对我好的，我不怪他们丢下我死了，哪怕只有一天他们喜欢过我也可以，可是，既然我都不是他们的孩子，那应该连一天也没有吧。”

万横舟的手指规律地敲了敲桌面，他又问：“你说这些，是希望我能同情你吗？你还抱有自己可以走出去，继续原来生活的幻想吗？”

姜昱张了张嘴：“我没有。”

万横舟轻笑：“可我觉得你有，你在故意地博同情。”

姜昱的表情更加无助，这些是他的心里话，他没有说谎。

原本干干净净的少年现在像是从贫民窟里走出来的，形容憔悴、身上乱糟糟，伊凡看着这样的他，都快想不起来没进入这里之前他是什么模样了。他确实想要中止这个审讯，可想要和做不是一回事，他依旧一动不动，继续看着里面的两个人。

万横舟也在看着姜昱，他擅长审讯，自然有他自己的天赋，他的眼睛很冷酷，天然带着审判的感觉，让心里有鬼的人一看就心虚，姜昱和他对视了很久，久到万横舟都以为自己真的什么都诈不出来了，他突然看见姜昱张口。

“我想表现好一些。”

万横舟不再轻敲桌子，他问：“然后呢？”

姜昱的唇一张一合，牵扯到裂开的嘴角，有一点血红又渗了出来。

“然后，你就不用去审姜黎他们了。”

万横舟微微抬头，姜昱一副精疲力竭、快要崩溃的模样，只是再崩溃，他也不会掉眼泪。

“我什么都告诉你了，我从小就是个怪胎，现在我知道这些怪从哪来了，你想知道的话我也全都告诉你，你不用去问别人，我我很怕被人发现我身上的问题，我不愿意任何人知道这些，姜黎他们我也是瞒着的，所以你问我就行了，别人你问了也是白问。”

万横舟看看他，却没有动容的意思，他继续记录，继续问那些刁钻的问题，直到有人给他发了消息，他皱了皱眉，然后才从审讯室里出来。

但发消息的人不是伊凡他们，是他的一个属下，见他出来，伊凡他们也问他：“怎么样，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万横舟摇摇头。

在安东尼刚要为姜昱松一口气的时候，万横舟却说：“不是没有问题，是我看不出来问题在哪，这小孩油盐不进，他看起来说的都是实话，但我总感觉他”

后面的话他还没说完，安东尼先受不了了：“我看你就是先入为主！你想从他身上拿到有用的口供，然后才好立功！你审了他多长时间了，他但凡能给你有用的消息，不是早就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