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几乎能垂到她的膝盖上。暂且把这件衣服放到一边吧。
五条怜知道,在眼下这种非常时刻,挑挑拣拣是万万不行的,可一眼看去,甚至几乎都要钻进柜子里了,也没找到衣柜里有哪件衣服是合身的。她沮丧地从衣服堆里退出来,疲惫地喘了一大口气。还来不及鼓起精神再次搜寻,倒是先在衣柜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纸箱。
既然是放在衣柜里头的箱子,那箱子里也应该是衣服吧?她推理出了这个很合理的猜想。
赶紧把纸箱子拉出来,瓦楞纸摩擦在木板上,制造出了不太愉快的噪音。五条怜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甚尔已经投来了目光她正迫切地寻找着合适的衣服呢。
“喂!”
生硬的喊声从公寓一角传来,五条怜下意识回头。
甚尔在瞪着她,以恼怒得近乎有些恐怖的视线。嘴角的伤疤被拉扯成了狰狞的模样。
“别乱动。”
“……对不起。”
她立刻把箱子推回了原处,心跳快得好像快要呕出来了。
总觉得接下来还会有更狠厉的怒骂落在自己的头上,而痛骂的对象当然是自己不听话的行动方式。光是想一想这种可能性,她都要觉得羞愧难当了。
但怒骂并未到来。
在那声很短暂的、有些近乎警告的怒斥之后,身后就没有再传来声音了。五条怜心有余悸,总忍不住回头偷瞄几眼,而几次飞快的偷瞄,看到的都是慢吞吞吃饭的甚尔。他的表情变得很正常,从这个角度望过去,甚至看不到嘴角的伤口。
算了。
她停下了寻找的动作,在心里告诉自己。
这里没有合身的衣服。仅有唯一的选择,是穿上过大的毛衣和长到拖地的裤子。不过没关系。她会适应的。
于是躲进浴室,用力扯开捆得紧紧的、在很长一段时间中都难以让她喘息的腰带,再把和服和长襦袢一起脱掉,漂亮的布料在瓷砖地面上皱成奇怪且难看的形状,她一眼都不想多看。
她也试图忽略那砸在地面上的“叮”一声,可如此清脆的声响怎么才能忽略呢?她不得不低下头,再次看着从自己身上褪下来的这身衣服。
一直藏在衣袖里的戒指掉出来了。
银色的、比她的大拇指还要宽上一圈的戒指,这曾经是家主的父亲的所属物。在她决定逃离五条家的几天之前,这枚戒指就已经藏在她的衣袖里了。
啊,可不是她偷的,虽然她确实应该为了偷走面包而打上小贼的标签,但这枚戒指当真不是她偷拿来的。
她只是在花园里拾到了它,想要归还给家主,而他甚至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眯起的目光像是在注视被踩死的老鼠。然后对她说,请不要来打扰他。
甚至是“请”,疏离得让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