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摆摆手,抱怨的语气像是在诉苦,可嘴角扬起的笑意,无论怎么看都透着一点得意感,很鲜明地扎进了五条怜的心里。

觉得难过了?啊啊,这倒是没有。她只是觉得有点不自在。

纯粹只是为了舒缓这点变扭的感觉,而不是好奇甚尔在听到这番明显炫耀的发言后会给出怎样的反应,五条怜瞄了瞄他的表情。

此刻,甚尔的表情是没有表情完全在意料之中。她也只好收回目光,不再看了。

夏梨当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小小互动(如果这真的能够被称之为是互动的话),自顾自说下去了。

“我不在家里,你们兄妹俩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哟。尤其是甚尔,可不能欺负小怜呀。”她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分外认真地叮嘱着他们,“有保姆在,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们要是想去什么地方玩的话,就去玩好了,不用……哎呀。”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夏梨眨眨眼,向五条怜投去目光,稍稍有点尴尬。

“我们之前是不是商量着要去江之岛水族馆玩来着?”

不用再担心或是纠纠结结,更加不必厚着脸皮主动提出,夏梨本人已经拾回这段被忘却的记忆了,可五条怜怎么觉得更加紧张了?

忙不迭坐正身子,五条怜有点不确定现在应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是不是应该笑一下,表现得很高兴或者很期待?还是说,应当佯装不高兴,以表现出自己其实对于被忽略这件事有点不满,顺势对着夏梨撒撒娇?

前者还能后期脸皮装一装,后者的话实在有点……

“真对不起呀,小怜,我居然完全把这件事忘记了!”还没决定好下一步的行动方针,夏梨倒是先一步道歉了,“原谅我吧!”

这算得上是意料之外的情况了,五条怜有点措手不及。

“没……没事没事!”她僵硬地摆摆手,“我其实没……呃,我是说,我没关系的。”

夏梨一脸认真:“再磨蹭下去可不行,我们必须明天就去水族馆!”

毫不意外,在隔日的清晨,他们就站在了江之岛水族馆的大门前。这回总算是言出必行了。

迈过大门,五条怜用力嗅了嗅馆内的空气。毫不意外,这里的空气和别处没有任何区别。她的期待落空了来之前她天真地以为水族馆里一定会有着独一无二的气味。

在门旁立了一块告示板,写着水族馆接下来的开放计划。

由于场馆正在进行装修改造,第四展览厅已经关闭。直到本月月底,其他公众展览区域和露天演出场都将正常开放。

“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呢!”夏梨指着告示牌,带着一点窃喜,“要是再晚一点过来,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馆了。”

这确实算得上是相当幸运了,五条怜也忍不住想要感叹他们的好运气。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耽搁,快快进去吧。

工作日的上午,水族馆空空荡荡,寂静得像是什么私人场所。

推着婴儿车,稍显费劲地通过了窄小的检票口,地面铺的地毯让车轮的阻力变得很大,简单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费劲了。

难道这里压根不欢迎年纪过小的小访客来参观吗?她不太高兴地想。

大概不只是水族馆不欢迎小婴儿,禅院惠自己好像也对这个蓝色的静谧空间不太感兴趣,躺在车里呼呼大睡,把五条怜疲惫的呼吸声当作是助眠音乐,只在梦境畅游。

其实呀,只要他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巨大的落地鱼缸了。

繁杂的水草缠绕在水底,礁石之间钻出了丑陋的鳗鱼,色彩鲜艳的热带鱼缓慢地游在水中,时而聚成一团,时而又散开去了,当真像是一处小小的微缩海域。五条怜忍不住驻足于此,就连浮在水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