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咒灵吃掉也不算是怎么美好的死法啊甚至有点窝囊不是吗?她可不要就这么死掉。
现在似乎是蜷着的姿态,四肢折叠在一起。五条怜试着冲破束缚,尽力睁开双眼,光线是在数秒钟之后才到达的,撕裂了周遭的黑暗,刺得她睁不开眼。
花了一些时间,也可能是很多时间,终于适应了这样的光亮,于是看到了深红色的桌面,日记本摊开在桌上,连日期都没有写下。她的双手自由地搭在书桌边沿。束缚感消失了。
……所以,她逃出来了?但这是什么地方?
有限的视野注视着日记本与摆在纸上的钢笔,她的手指很不安似的敲打着桌面,发出的哒哒声更让人心烦。五条怜试着停下着无聊的小动作,可是手指像是着了魔,不听使唤地动个不停。
啊。好像有点怪呢。
恰是在冒出困惑的同时,身后响起了很苍老的一声“姐姐”,像是在呼唤着她。
新奇的称呼,她想。
五条怜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是身体已经动起来了。双足踏在地面,曲起的双腿慢慢伸直,她的双手合拢日记本,陌生的房间伴随着迈出的步伐一点一点在视野中补齐全貌。
而她根本不想起身,也不想迈步。试着停下,可躯体根本不听她的指示,自顾自地向前,停在镜子前。
镜面倒映出房间里硕大得如同黑箱子的电视机,天线几乎要碰触到天花板,盖着一层噪点的电视屏幕上播放着第四届女排世界杯的预选赛。她的手自顾自抬了起来,她的眼睛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五条怜几乎要尖叫出声,却寂静无声。
镜子里映出的……并不是她的脸。
全然陌生的脸,从未见过的女性面庞,深蓝色的眼眸在注视着自己。
她的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抚平了耳边一缕凌乱的黑发。内心的深处传来自己的声音,说着“这样就可以了吧?”。
这并非是“话语”,而是“心声”。
五条怜正在这具陌生身体的里面,她听到了身体发出的思想……真的假的?不是在做梦吧?
她真想捏一捏脸,或者干脆点扇自己一个巴掌算了,可双手根本无法挪动。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不在她的手里。她只能无奈地任由这副身体走出房间,连半点留给自己的喘息时间都没有,她必须接受事实。
所以,事实大概是,她没有在做梦,她确实变成了装在某人体内的“摄像头”。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