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用不着这么害怕。落在地毯上的只是一点小火苗而已,拿外套用力扑腾两下就灭了,唯一不妙的是地毯上留下了比巴掌还大的烧灼痕迹,黑漆漆的一团,怎么看都觉得好扎眼。

五条怜的心突突狂跳,越想越觉得糟糕把租借的独家小木屋弄出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世上还有比这更加糟糕的事情吗?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甚尔穿上外套,不以为意。

她的手不争气地抖个不停,于是火光也摇曳得更加厉害了。她嘀嘀咕咕,像个忧心的小老太:“怎么办,我有种该死的负罪感。”

“什么负罪感?”他还是不懂,真让人怀疑是不是在装傻。

她惊愕地眨眨眼:“我们把别人家的地毯烧黑了耶!”

“这房子本来就很破了,再加上一点焦黑痕迹也没事的。”

果然,甚尔一点都不在乎这点小事。

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禅院惠的小脑袋也耷拉下去了,可怜兮兮地望望甚尔,又看了看一脸紧张的五条怜,显得更加不自在了,小声念叨说:“我做错事了吗?”

“没事没事,和我们惠惠没关系啦。”五条怜安慰着他,顺便把问题统统往自己身上揽,“怪我怪我,怪我没把马克杯拿走。”

当然,也要怪某些大人毫无安全意识。

这么想着的五条怜偷瞄着甚尔。

绝对是读懂了她眼神中的这点责怪,甚尔毫不犹豫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吓得五条怜整个人顿时站直了。

“你干嘛!”

“要说我坏话就正大光明地说。”这番发言不知道能不能纳入到“大度”的范畴之中,“别憋在心里,我看着都觉得难受。”

“……哦。”

反正说了也得挨打,她知道的。

于是默默地在心里做了个鬼脸,勉强算是忍下去了。

可惜忧虑之心不是这么快就能吞下去的。一想到在小木屋的地毯上烧出了这么醒目的痕迹,五条怜就觉得伤春悲秋,就算禅院惠把小白猫抱过来让她摸摸,她还是感觉自己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好起来了。

“都把小木屋烧焦了……我们的海上划船还有机会实现吗?”

如果不是因为保险丝有问题,管理人也不会用海上划船作为赔罪,可如今他们彻底把管理人的小木屋弄成这副鬼样子,这点歉意肯定也随之烧没了,海上划船绝对会泡汤吧。

虽然她对划船什么的也完全不感兴趣,但是失去了一次玩耍的机会,这未免太可惜了,光是想想就觉得难受!

甚尔看着她憋屈的表情,忍不住纠正:“只是烧焦了地毯而已。”

“四舍五入就是把房子烧掉啦!”

“……乱七八糟的。”

懒得理她了。

甚尔甩甩手,决定不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转头躲回房里睡觉,只余下五条怜一个人惴惴不安,生怕烧坏了地毯的事情会变成什么人尽皆知的秘密。

事实证明,谁都没有发现这点小小的问题。

隔天管理人先生就来小木屋修保险丝了,进进出出好几趟,只有最后一次才留意到了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的五条怜。

“你这孩子,怎么坐在这种地方?会有潮气从地底冒出来的。”

他用方言味很重的腔调说,五条怜听了好半天都没搞明白。

甚尔像个陈年老友似的揽过管理人的肩膀,硬是让他的视线从坐立不安一看就很不对劲的五条怜身上挪开了:“她在看大海嘛。”

“嗯……嗯!”甚尔说话,她还是能听懂的,赶紧附和道,“我在看大海!”

虽然她正面对墙壁坐着,大海远在一百八十度的背后,但她可不能承认,自己坐在这里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