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根本来不及说点什么或者是做些什么,一股莫名的力量忽然推着五条怜朝后而去,她猛地被推到数十米远的薨星宫内部,破碎的门扉和整个身体都被撞进电梯轿厢里。

……真痛。

浑身上下都像是被挤压了一遍,从头顶直到脚尖都充满了迟钝的刺痛感。

有那么短暂的几个瞬间,五条怜怀疑自己失去了意识,因为她几乎快要感觉不到疼痛了。还好最后恼人的痛楚总能将她唤醒,没想到疼痛居然也能算是好事一桩了。

用手撑着地面,艰难地站起。电梯似乎是感应到了乘客的存在,勤勤勉勉地这就合拢了门,楼层指引也自顾自亮起来,将要送着她回到地底。

挣扎着起身,五条怜疯狂按着操纵面板上的按钮。这台电梯太老旧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操作才比较好,好在进行得还算顺利,电梯倏地改了行进方向,重新回向地面,而沉重的电梯门则是一如既往开得缓慢。她烦躁地恨不得用手扒开电梯门。

冲出电梯。迈过破碎的门,忽然映入视野之中的光线让目之所及一度变成了难以窥见的苍白,而后又是一道刺眼的紫光,伴着狂风一起扑过来。五条怜不自觉地缩起身子,她好像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有了预感,就一定会成真吗?倒不一定,至少五条怜不希望预感成真。

可算得上是坏消息的消息是,她的好的预感从来没有灵验过,而糟糕透顶的预感总能像是找到了落脚点似的,轻轻松松地落在她的身上。

正如现在。

最先看到的是五条悟或许是担心他会再度死去,所以才迫不及待想要注视他但他就好好地站在那里,带血的衣襟敞开着,依然是那副很平静的表情。

再然后,就能看到甚尔了。他也站着,万里锁垂在地上。

五条怜松了口气,朝他跑过去。想要呼喊他的名字,可是话语卡在了喉间,因为她看到了。

看到流淌的鲜血,从甚尔腹部的大洞里渗出来。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甚至能够听到这种很可怕的声音。

该说是头皮发麻吗,还是被恐惧攫取了心神?五条怜顿住的脚步几乎要害她摔倒在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呆愣地站在原地,呆愣地看着重伤的甚尔,像个窝囊废。

回过神来,她朝甚尔跑过去。

距离拉近了,腹部那个骇人的大洞也变得更加骇人了,能更清晰地听到血液的声音。

一定也听到了胃里的草莓味气泡接连破碎的声音。五条怜颤抖着伸出手,却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甚尔……”

指尖触碰到他肩膀的那个瞬间,就像是坍塌的多米诺骨牌,甚尔倏地倒在地上。她有点慌,得伸出手臂想要去扶住他的身体,却被沉重身躯带动着一起摔在了地上,好狼狈的模样,但她也顾不上了。

他死了吗?他还活着吗?

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奇怪的小人在心里自问自答了,但阴霾似乎依旧存在着,五条怜不愿去想否则就要掉眼泪了,现在眼泪可派不上用场。

那么,还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做的?

五条怜试着捂住他的伤口,但创面太大了,她甚至能看到他的脏器。被血濡湿的双手黏腻潮湿,她忽然很害怕,俯身去听他的心跳。

存在,但很微弱。

能听到五条悟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该怎么办?她不知道。

回过神来,她已经握住了五条悟的手,颤抖的双唇挤出嚅嗫的话语。

“我什么都会做的!所以……所以……”

啊啊,真是丑陋,可怜得不像话。

这甚至不是第一次向别人这么哀求了。

上一次是为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