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拍着肚皮,说话的语气像是秃头中年大叔,明明他正值壮年且脑袋茂盛,合理怀疑他纯粹就是为了在五条怜面前炫耀一番才这么说的。

五条怜嘛,当然是固执地梗着脖子,坚持着自己的信条,直到走进了托儿所的大门,才终于舍得张开尊口。

“我回来了,惠惠。”

她俯下身子,抱住小小的禅院惠,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香味,她忍不住闻了好久。

“我们回家吧!”

然后就拉着小海胆的手高高兴兴踏上了回家的路,甚尔莫名就被甩在了身后。现在无比郁闷的那方要变成他了。

加快脚步,他跟了上去。

“你刚才说得‘我们’里。”他一脸不爽,“绝对没有包含我吧?”

五条怜不说话,只是对他咧嘴一笑,笑眯眯的模样像只讨人厌的狐狸。

甚尔索性也不吭声了。撇撇嘴走得飞快,还不给她留门,一走到玄关就把门关上了,真是小气鬼。

他们之间毫无意义且非常无聊的赌气只持续了短短三天(其实也不短了),最后是哪一方先示弱的,实在想不起来了。

总之,该说的话继续说,该做的事情也在继续做,单以结局来看,貌似不错,就别考虑过程了吧。

夏天偷摸摸地伴着海风到来,还没转过神来,就已经是盛夏时节了。

豪华宽敞的顶层公寓华而不实。一到了夏天就热得难受,这一点五条怜在上一个盛夏就经历过了。

本以为能多点经验,结果到了崭新的一年,还是被高温熏得无所适从,根本没办法逃出家里一秒,就连丑宝都扒在了空调上,离家几率大大降低。

如此看来,依旧保持着高频率出门的,也就只有甚尔了。

通常在夜里出门的他,直到隔天的中午才会回来,有时带上丑宝,但大多数时候不会。五条怜多少能猜出他这是在做什么。

清晨的新宿已经被日光烘得滚烫了,所以他到家时,总是大汗淋漓。大概是一整晚没睡,他总是冲个澡就钻进房间,但更多时候会直接扑进沙发里睡觉,像只日夜颠倒的猫头鹰。

“爸爸,为什么在家?”

夜里,一起躺在阳台上乘凉,禅院惠忽然这么说。

“唔”

这是个好问题。五条怜知道答案,但不确定该怎么回答才比较合适。

默默起身,回头看去。隔着一层落地窗,能看到横躺在沙发上的甚尔还在睡觉,实在不确定他今晚还会不会出门了。

五条怜默默收回目光,想了想,说:“因为还没到爸爸的工作时间。”

小海胆困惑地眨眨眼:“工作?”

他像只困惑的小狗,微微歪着脑袋。五条怜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抬手摸摸他的脑袋,不意外地被戳得手掌微痛。

“工作呀,就是……一种谋生的方式。”想了想,她又补充说,“谋生就是赚钱,然后活下去!”

“啊!”小海胆惊讶地睁大了眼,“爸爸,厉害!”

“是哦,爸爸很厉害哟。”

回头,甚尔正盯着他们。

他醒来的时机恰到好处,把每句好话都收进了耳中,真是幸运。

当然了,他可不会给出什么特别的反应,翻了个身,从沙发上起来了,钻进厨房里觅食。五条怜也跟了上去。

“呐,甚尔。”像条小尾巴,她在甚尔身后探头探脑,“今天要去当小白脸吗?”

他摸出了半盒牛奶,咕咚咕咚灌下肚,喝饱了才说:“不了。”

“那和我们一起在阳台上乘凉吧!”五条怜热情邀请,“惠惠很想和你一起玩哦。”

“这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