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胜率(怎么算都低得可怕),不经意间,壮汉已在一栋三层建筑的后门停下了脚步,熟练地拿出腰上的一串钥匙打开了门,平板车也被推了进去。
门很快关上。不出所料锁得紧紧的怎么可能给她留下可乘之机呢。
试着透过锁孔往里打量,看到的只是黑漆漆一片。门上的锁是最新式的,可不是那种能够从锁芯透露出屋内秘密的老式旧锁。
没办法,她只好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平板车推动时的轱辘声算得上独特,就算是隔着一层门扉,也能听得清楚。
五条怜真希望自己的耳朵能和眼睛一样灵光,如此一来就能精准地分辨出平板车被推到什么位置了。可惜希望暂且只能停留在希望的阶段,她迟钝麻木的耳朵只能辨认出轱辘声往右上方去了,然后变得越来越轻,倏地又拉近了些,但依旧停留在右半侧。
再之后,轱辘声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砰”一声,像是砸上一道门。那个女孩是被关起来了吗,还是别的什么可能性?猜不出来。
她后退了几步,有点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点什么才好了。
总之,先绕到了建筑物的正面,发现此处也是拍卖场,不过总体的装潢可要比甚尔去的那间拍卖行豪华多了,来客也更多。所有人都在进门后戴上了耳机,真怪。
没时间去探讨这些有钱的咒术师们(或是诅咒师们)的金钱将为了什么流向黑市了,五条怜躲进到阴影里,又回到了后门。
索性这里没什么人,稍稍做点奇怪的或者是放肆的举动,大概也没关系。
助跑几步,她高高跃起,姑且顺利地抓住了二楼的窗框。用指尖轻轻戳开玻璃窗,透过缝隙能看到里头黑漆漆的一片,看起来像走廊,有几个人在轮番巡逻,她赶紧收回了目光,缩着身子往旁边躲。另一旁的窗户似乎是储藏室,看到了一堆箱子,还有贴着编号的拍品。
几乎把每扇窗户都看了个遍,哪一扇窗后都没有那个少女或是红色布匹蒙着的铁笼……运气真差。难道非得要深入敌营,把每个角落都摸过一遍才行吗?
实话实说,现在五条怜有点后悔。她觉得自己是在逞能。但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虽然确实来得及全身而退没错,未免显得自己太怯懦了吧?
被这种无形的冲动胁迫着,五条怜一点一点行走在二楼的窗框上。
窄窄的窗框边缘只能容纳得了半只脚,行走变得前所未有的困难。她艰难地踮起脚,试着去够上方的排气扇,用指尖抽掉扇叶,先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鼓起勇气跳起来,把上半身塞进通风管道里。
……现在这样,真像一条被风干的死鱼啊。
五条怜自嘲地想。
她甚至能想象出看到这一幕的甚尔会爆发出怎样的大笑,不禁开始庆幸自己是独自行动的形单影只可比被嘲笑好多了!
通风管道狭窄,只能努力缩起肩膀,可一抬头,还是会被通风管道打到脑袋。
五条怜庆幸自己尚且在成长期,勉勉强强还能挤进去,否则她的计划可就要中道崩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