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或者通过我某个没有发掘到的监控摄像头看到了什么。
不过那又如何,我是怎样的人,他从第一天就知道了。
于是我说:“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殷先生挂断了电话。
爸爸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星期,这期间我数次想去探望他都被殷先生拒绝了。
我没再过问他的情况,一周后爸爸出院回家这是数不清第几次从医院回来了,他又瘦了许多,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的。我将目光放在他的肚子上,还是那么大,他的孩子还蛰伏在里面,吸食他的养分,消耗他的能量,等待破土而出。
殷先生推着他上楼,我等了很久才进去。他靠坐在床头,殷先生给他喂水。
我走上前,趴在他床边。殷先生警告地撇了我一眼,我无视他的眼神,凑到爸爸面前想着问点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
爸爸却抬手摸上我的脸颊,轻道:“小月,想爸爸了吗?”
我点头,把头靠在他胸口。
他爱怜的抚摸我的头发,絮絮叨叨地说着:“那天吓到你了吧?都怪爸爸不小心,不过还好,没有伤到弟弟,再过一个月,你就能见到弟弟了。”
我突然抬头盯着他的脸看。他被我盯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笑着问道:“怎么了?”
我不明白他。
他真的看不清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一次罢了,两次三次无数次,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我对他做了多少任谁都无法原谅的事。但他好像有种能力,就是将我做的事完全屏蔽掉,然后理由当然的把我转化为受害者的角色。
他当真不知道我是故意推他下楼梯的吗?可在他跌倒之前,我明明清楚地看到了他错愕的表情。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我的爸爸,因为他生下了我,是我生理意义上的“母亲”,因为十月怀胎,因为斩不断的血缘就可以这么无条件,甚至无下限的包容我,哪怕我差点害死他?
这个答案或许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但无论结果是什么,我只觉得他蠢。
无可救药地蠢。
这次受伤,虽然他肚子里那个没事,但他却结结实实伤到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