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下了班来看白鸽,看见病房里没人,白鸽头上出了汗,她找了毛巾要去洗洗给白鸽擦擦脸,一开卫生间门顾维就从里面出来了,手里攥着洗好的热毛巾。
“哎呦我天,吓我一跳,我以为病房里没人呢。”秀儿捂着胸口退了退,“也没个动静。”
“下班了?”
“嗯,我过来看看白鸽。”
顾维握着毛巾走到床边,给白鸽擦了擦脸上的汗,跟他说话:“秀儿又来看你了。”
秀儿放下手里的毛巾,站在旁边看着白鸽,又看看顾维,她想,她这辈子可能永远都想不明白这俩人的事儿,叹了口气。
“你们俩,我一直都看不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顾维给白鸽擦了脸,又去洗了遍毛巾,回来后给白鸽擦手。
“没事儿,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现在也需要多听听别人说话。”
平时秀儿来看白鸽,都是顾维在旁边跟白鸽叨叨个不停,她就只能在旁边插两嘴。
秀儿自己搬了个凳子,坐下想了半天,没头没尾地开始说话,其实她是说给顾维听的。
“我跟白鸽是高中的时候认识的,我俩前后桌,白鸽一直都是独来独往,跟谁都不近,身上还总是带血,后来班里想靠近他的人就更少了,就我俩走得近。”
“班里同学都说我俩在谈恋爱,就因为有一次我看他流鼻血,其他人都离他远远的,我把包里的湿巾给他了,我还记得他当时以为自己眼花的眼神儿,他接纸巾的时候特别愣,过了一天了,他又跑过来跟我说了声谢谢。”
“说出来谁都不信,就因为那件事儿,后来我在小胡同里被小混混堵,他拿着板砖儿不要命地就跟人拼,对方三个人,我被白鸽身上的劲儿感染了,平时我特胆儿小,那时候真顾不上死不死了,也抄了块板儿砖跟白鸽一起上去干,我俩一男一女,硬是把三个男的打跑了,要不是我知道他喜欢你,我还真以为他喜欢女生呢。”
“没有多少人对白鸽好过,所以,他得到了一点点好,都能把命豁出去,白鸽心里有个圈,那个圈里是他认定的自己人,为了自己人,他可以什么都不顾。”
秀儿隔着被子拍了拍白鸽的胳膊,又抬头看了眼坐在病床对面的顾维说:“顾维,你在他的圈中心,其实我现在发现了,你俩特别像,不碎不死不罢休,所有的感情都往牛角尖的最极致里钻,不给彼此留余地,白鸽是这样,你也是……”
秀儿一走,顾维抱着白鸽洗了个澡,用浴巾包着擦干他身上的水,换上干净的衣服再抱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