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了南序的真面目。
那种错位的认知终于消失, 南序冷浸到极致、像握住了一手冰的感觉才叫人生出了就应该如此的诡异满足感。
希里斯年纪比南序小一岁, 却比他身材高大, 再凑近一些,南序修长的身形就能轻而易举地被揽进怀里。
希里斯的视野和南序的腰平齐。
太窄了, 一手就能折断。
他仰起脸和南序对视。
无边辽阔的青灰色天空下, 南序的黑发被风吹得凌乱,脖颈纤细,颈部的皮肤因为肩膀手臂的用力而受到拉扯, 仿佛可以透视内部叶脉一般的青色血管纹理。
这么脆弱,竟敢做出反抗。
他低低喘息着,闷笑在他的胸腔轻微震动。
“只是伤到了我的腿,就以为可以钳制我,你未免太低估我了。”
“我没有低估你。”南序微微弯腰俯下了身。
希里斯惊讶地再抬眼,他的目光顺着南序的另一只手的走向移动。
学校很普通的皮革手套,贴合着南序细韧的手指。
皮革手套细腻冰冷的触感,顺着希里斯的脖颈慢慢移动到他的手臂,没有人体的温度但力度堪称温和,被指尖滑过的地方激起了生理性出现的战栗。
希里斯在这样的柔和里怔愣几秒,马上发出了低声的闷哼。
南序用做实验一样认真专注的脸庞,面无表情地扯开了他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
与此同时,一脚再次踩上他受伤的膝盖。
“阿诺德说当时你和他搏斗用了利刃,他被你划伤了,他也把你划伤了,果然还没好。”
“他的伤口也挺深的。”
希里斯笑起来,很快因为提到了阿诺德引发南序的不满,被再次用力撕开伤口而无法再说话。
他的的确确没料到南序会采用这种血肉模糊作出回应的方式,就像某些野兽在撕咬猎物时会咬准同一个要害薄弱点。
配上南序这张沉静到圣洁、白玉一样透润干净的脸,像个怜悯的屠宰者。
希里斯喘动着呼吸,疼痛让他的背部微微佝偻,急促收缩着腹部的肌肉:“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植物一样的冷静,动物一样的血性。
“你当时也这么对季凌了吗?”
南序没回答,说:“钥匙呢?”
“没有钥匙。”希里斯耸耸肩,不想配合的模样。
南序伸手要去摸他。
这回是真切的摸索。
希里斯后背僵直,难以忍受地说:“右边口袋。”
南序灵巧的手指勾出了钥匙,控制好手腕的角度扯了扯,手脚俱伤还保持半跪姿势的希里斯狼狈地膝行了几步。
直接解开前非要多这么一个步骤,南序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一瞬不瞬盯着南序,南序竟然朝他露出点“你发现了又怎么样的”的笑意。
南序解开自己这边的锁铐后环顾四周,发现全是野草,没有什么可以固定的树干把希里斯锁在原地,只能遗憾地重新铐上希里斯的双手。
“你来找我是来做什么的?”
被南序收拾了一顿,希里斯差点忘记他起初只想观察逗弄一下南序。
观察是观察了。
他自己送上了门,沦为一只案板上的猎物。
样本还没有采集完,南序转身把未尽的步骤做完,慢条斯理地辨认对照着书本图片和现实的实物,把植物装好到采集袋里。
要不是全身遍布的痛劲在提醒着希里斯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差点以为自己经历了一场幻觉。
从其他人发来的调查里,在校园里最常见到南序的场景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