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院毕竟也算学院的一部分,院内呼啸而过的风声同样会被风卷到他们医护人员的耳朵里。

更何况眼前男生惊艳的脸和极具标志性的伤疤。

他们虽然只能视而不见保全自己,但在能力范围内还是可以适当帮一帮的。

“我多久可以好?”

“如果以退烧为标准,你今天就能算好;但你前不久动完手术本身很虚弱,现在又病倒了。”医生生怕南序扛着难受在那里硬犟,所以多暗示了几句,“我建议你多休息几天。”

好在南序不是那种为了学习拼尽全力不顾一切的好学生,麻烦医生帮忙开了五天的假条。

校医院的假条开完以后由医院端直接传给教务处备案,挺人性化的。

没有主动来招惹他的恶作剧,没有写不完的试题分析,南序感觉自己提前过上了和谐安逸的退休生活。

他决定将自己的生日愿望改成以后他也能过上这样的养老生活。

除了邮箱里叮叮当当不知道是哪些好心人整理的课堂笔记以外,他仿佛被隔绝开来一般。

诺伊斯学院的建筑耗费了建筑家、艺术家们长达五年的设计,此后再由建成完从学院毕业以后在建筑领域崭露头角的学子们继续修缮。

南序把下巴搁在窗台上,把思绪放空,欣赏远处尖塔与圆弧屋顶意外和谐组成的几何线条,比他没解完的空间几何习题要更加生动几分。

……

住院疗养日程转瞬过了三天。

医院里的病人形形色色,有的病人恬静,有的病人就比较喧嚣。

比如学院知名不好伺候的少爷在威胁医生:“必须给我用最好的药,我不想留疤!”

“本身伤口没有很深,继续养护伤口,愈合之后不会留疤的。”医生的语气耐心又专业,“如果恢复完之后真的留有痕迹,也可以通过激光去除。”

奥维放下端详自己的镜子:“行。”

医生等待这位患者的离开,但这位患者依然不动如山地坐在椅子上,敲击几下桌面,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个药膏:

“对了,你帮我看看这个祛疤膏有没有效果?”

医生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辨认:“有效的。”

而且看着应该校医院开出来的。

奥维继续问:“哦,那对比我头上更深更丑的疤也有用吗?”

“如果疤痕太深,更建议通过手术祛疤。”医生说道。

奥维点头,终于起身离开,医院的消毒药水味他实在不喜欢,从进到医院里他额间的“川”字纹就没有消失过,恨不得以他为圆心的五米以内都是闻不到消毒水味的真空地带。

但出了门诊之后,他却忍不住放缓了脚步,扭头四处打量着。

专门因为南序而建立的群里,因为那句“要不要去医院找南序”的提问而争论不休,直到季凌在群里丢了一句“没事别去医院”。

所有人熄了火。

奥维想,虽然季凌发了话,但他现在是有事要来医院,如果来医院开药的时候一不小心偶遇了南序也不算违抗季凌的命令。

他向来运气不错,在走廊角落的最后一间报告厅里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身影。

报告厅里有几个实习生在护士的带领下练习急救基本程序,南序正感兴趣地看他们操作,被实习生鼓励着试验了几次。

教学的时候南序就蹲在人体模型身边,大家弯腰俯视他时可以看见他头顶柔软黑发中逆时针的小发旋和翘起来的一小撮发丝,就会忍不住碰碰那簇头发,然后抿着嘴忍不住笑。

南序身为当事人毫无反应,专注地辨认着他们向他科普的人体结构。奥维在外头却看得一清二楚。

奥维在心里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