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其他人就不能接近?

为什么一点眼神都不愿意施舍他?

“你以为谢倾是什么好人吗?他上回直接拿着匕首要刺穿我的手,这样控制不住情绪的人,你也敢放在身边?”

温斐盯着南序。

“他可以伪装多久?你不怕哪一天他突然伤害你吗?”

怎么还拉踩起别人来了。

至少谢倾从来没把事情捅到他的面前,等温斐说了南序才知道这件事。

艺术家对于美的追求孜孜不倦,温斐继承了这种性格中偏执的一面,对人像是对待一件可以估值的艺术品。

如果这个艺术品恰好入了他的眼,却不完全符合他的审美,他就会费尽心思去打磨,就仿佛原著里那个和他同名同姓、性格不符合温斐的要求,但表面上符合花瓶要求的角色。

而此时此刻,温斐表面上心甘情愿地低着头,背地里又藏了多少的掌控欲呢。

不诚实。

随时可能反咬一口。

装得也不让南序满意。

“因为谢倾够听话吗?”温斐的喉咙沉沉地咕哝一声,带着图穷匕见的感情,“我也可以。”

南序笑起来,尾音上扬:

“听话?你能有多听话?”

干净灵动的眼睛、唇角弧度,温斐一看,心里翻滚的压抑情愫倏然止住。

“如果我说我不喜欢你的呼吸声,听话的你应该怎么做?”

本就放慢的呼吸竟然条件反射地屏住了。

空气阻滞在面庞之外,心跳被放大了无数倍。

温斐也不懂为什么自己要照做,以往他对这样命令式的句子只会感觉到深切的冒犯和不悦。

他接受的教育里,尊严是比任何情感都重要的东西。

可南序似乎太知道怎么刺激他。

好整以暇地观望着,皱了皱鼻子,露出小勾子一样的笑容。

开始还算平静。

渐渐的,大脑开始发出指令,催促他快点呼吸,迷迷蒙蒙出现颠倒眩晕的世界,目之所及,如同晕染开的水波。

在他全身慢慢生理性由于缺氧而发颤的同时,南序好看的眉眼轻轻蹙起,似乎在担忧一样。

如果忽略嘴角那点轻淡的弧度。

温斐咬紧牙关,无法忍受地吸入一口气。

“你看,我不是叫你不要呼吸了吗?可你还是呼吸了。”南序脸上看戏的笑敛了起来,轻轻发出一声叹息,“说明你不够听话。”

不呼吸,不就直接窒息了吗?

这根本就是一个难以达成的要求。

南序分明就在戏耍他。

太恶劣了。

可是很少见到这么恶劣的南序,罂粟花一样冷淡危险,叫人抑制不住产生更多的渴求。

温斐攥住发抖的指尖,胸膛急促地纳入刚才缺乏的空气。

但那样动静太大,恐怕又惹了那人不顺眼,控制好频率。

他缓慢等到心跳和呼吸平复,斑驳的色块聚焦,身边只余下空荡荡的空气。

夏日云霞在夕阳余晖中逐渐黯淡,教堂飞出成群结队的白鸽,教堂的唱诗班在娓娓唱响了赞歌,温柔又宽和,歌颂着爱的美德。

不对。

温斐在心里反驳。

爱分明是罪恶、绳索、原罪。

不远处的吟唱当然不会听到一个人内心的声音。

风不声不响地吹过傍晚,管风琴的演奏飘扬着柔和的音符,自顾自地抒发着对美好的描绘。

听久了,个人的内心也跟着一起落定安稳,仿佛一同沐浴在了爱河之中。

温斐低声地合上了颂歌里对爱的描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