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倾身时,一股浅淡、恰到好处的草木花香萦绕了他。

他猛然惊醒,骂了声“神经病”倒头要接着睡。

再准备沉沉睡去,他的大脑却控制不了地回忆起越来越多的细节。

他还是被南序以屈辱的姿势钳制住,以那样的视角,可以见到南序刚刚从湖里上岸后湿透的裤脚,滴落的水滴在他的脚边形成一小圈湿润的水渍。

他连着好几天睡不着,醒来以后把手边的瓷器花瓶都摔到地上,大发脾气一通脾气以后好了很多。

结果一到入夜,南序的身影又阴魂不散地卷土重来。

奥维不信邪,找医生开了安眠药,总算睡了一顿安稳觉。

但在白天清醒逗弄那些可恶的特招生时,他竟然在某个瞬间又联想到了南序。

吵死了,南序才不会像他们那样大吵大闹。

回神过后,他反复咒骂着南序,他相信只要他再对南序出一次手,就一定可以摆脱那些影子一样缠绕上他的梦境碎片。

南序从书页上移开视线,打量着奥维。

奥维在南序的目光中先是犹疑地寻找自己脸上是不是因为过于匆忙赶来而沾上了脏东西,很快意识到自己该摆出凶恶的表情:“看什么?信不信把你眼睛挖……”

南序说:“你的伤口快好了。”

南序竟然还敢提起这件事,他脑袋上的伤口到底是谁造成的!

奥维更加愤怒,他不再废话,摸出口袋里的电击棒:“南序,你现在跪下来求我还来得及。”

电击棒是从校外偷偷带回来,功率不高,但足够吓唬那些特招生,让那些特招生害怕得涕泗横流,丑得他心烦。

不过只要南序肯求他到他满意,他之后会考虑放南序一马。

南序无视他手里的威胁,打断了他,只是说:“他不是让你不要找我?”

“谁?”奥维马上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果然是你!”

他包扎完的某天突然收到季凌的消息,满怀期待地前往赴约,没想到只听见季凌不耐烦地丢下一句“别再去烦南序”。

南序南序南序,都是因为南序。

他睡不好是因为南序,被季凌警告是因为南序,

可季凌的话他又必须服从,他父亲财政大臣的地位背后有季家财力的支持,他的家族一定程度上依附于季家。不管他的父亲多有野心,至少现在,他必须按照季凌说的做。

就这么放过南序吗?他真不甘心。

结果他竟然等到了季凌给南序的红牌警告。

南序活该!

“南序,你以为你得到了季凌的庇护吗,结果还不是被季凌报复吗?”奥维冷笑,“季凌最讨厌别人威胁他了。“

他才不像别的蠢货那样以为季凌是因为厌恶同性恋而教训南序。

显然,对方不长眼地以某种季凌讨厌的方式得罪了季凌,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

“他给我发了红牌,不影响他曾经告诫你不要来惹我。” 南序没有被奥维的话牵着走,回答道。

他放下笔记本,走到奥维面前。

和奥维梦里的眼神一模一样,南序看着他的脸,冷冷地问:“你怎么不听话?”

“我凭什么听话!”奥维条件反射地要退后,下一秒反应过来他这回有了防备,不可能会再那么狼狈地抓住,他挥舞着手里的电棍,“钥匙在我手里,你今天要是不求饶,我不会放你走的。”

他听见南序好像叹气了。

南序静静注视着他。

奥维逐渐感觉到不安。

他很难形容那样的眼神。

像纪录片中人类与兽类狭路相逢时在判断对方是否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