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说!”靖王沉声吩咐。
太监王德匍匐下身:“奴婢、奴婢之前曾看到过,淑妃娘娘也动过陛下寝殿里那香炉,且、且之前有好些次,淑妃娘娘与昭媛娘娘偷偷商议事情,都将奴婢等人屏退,不让奴婢们听,这几日奴婢思来想去,总觉着不对,事干重大,不敢瞒着,才、才来太子殿下禀报。”
靖王的面色一瞬间变得难看非常:“你可确定?!”
王德的脑袋垂得更低:“这等事情奴婢怎敢胡言乱语,若非亲眼所见,奴婢万不敢拿到殿下和王爷面前来说……”
靖王阴下脸,丢下句“你随本王去见陛下”,提步往皇帝寝殿而去。
王德爬起身,一抬眼,却对上盯着他打量的凌祈宴意味深长的目光,叫他又不由低了脑袋。
“还愣这里做什么?没听到靖王叫你随他一块去见陛下吗?”
被凌祈宴一提醒,那太监赶忙领命,匆匆追了出去。
凌祈宴听到脚步声,回头见温瀛已从屋中出来。
“你就睡醒了?”
“我听到方才那太监说的了,走吧,我们也去陛下寝殿。”
温瀛的神色清明,已再无一丝慵怠之态,先一步走进夜色中。
凌祈宴想了想,到底没将到嘴边的话说出口。
那个叫王德的太监,他好似曾在温瀛的那些亲信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第92章 自相矛盾
靖王大步走进皇帝寝殿。
皇帝依旧昏迷未醒,云氏手中捏着帕子,温柔地帮他擦拭额上的汗,听到脚步声,抬眸对上靖王压抑着愤怒和怀疑的双眼,她不疾不徐地起身,淡声问:“这个时辰,靖王爷怎又特地过来了?”
靖王没理她,只让他带来的神医和那几个太医上前,仔细检查皇帝的状况。
云氏没出声,冷冷瞅着那几人,神色都未动半分。
一刻钟后,那位神医和一众太医交换了意见,与靖王禀报:“陛下的情形和昨日差不多,并未有什么起色。”
他的言语间有几分迟疑,他们已给皇帝连着施针用药好几日,但皇帝似乎没怎么好转,按理说,哪怕他确实中毒过深,应当也不至如此。
靖王的脸色愈发难看。
温瀛和凌祈宴一齐走进来,听罢这话,温瀛忽然问这寝殿里的宫人:“那香炉里,现在点的是什么香?”
“回、回殿下的话,就、就只是宫里最普通的香料……”被他点名的宫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温瀛踱步过去,亲手揭下香炉盖子,吩咐人:“拿碱水来。”
看着又一次变得鲜红的碱水,在场一众人俱都目瞪口呆。
凌祈宴双瞳狠狠一缩,转眼看向云氏,却见她依旧镇定如常,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靖王霎时面色铁青,厉声诘问:“为何会如此?!为何这香炉里的香料依旧有毒?!”
寝殿里伺候的一众宫人和太医跪到地上,一句话都答不上。
谁能想到,在虞昭媛给皇帝下毒之事败露后,这香炉里的香料竟又被人掺了毒!
别说是他们,只怕连靖王自己都没想到,竟有人敢如此胆大包天、肆意妄为,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同样的事情再做第二回。
也正因为此,没有谁会当真每日里拿着碱水去试毒,才给了人可乘之机。
靖王凌厉的目光转向云氏,冷声问:“淑妃娘娘,这个叫王德的内侍,可是你身边之人。”
王德躬身上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云氏淡淡瞧他一眼,道:“是。”
“他说你曾多次与虞昭媛屏退下人,偷偷商议事情,且看到过你动这香炉,你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