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兖问:“要去哪儿呀?今晚不是住在这里吗?”
顾迎清摸了摸兖兖的脑袋:“送你回你家,”又问蒋骁,“能不能你们送他回去?我就不去了。”
程之兖一个萝卜墩儿站在两个大人中间,左瞧右瞧,也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意思来了。
他一把抱住顾迎清,紧紧将脸偎着她腰说:“我不,你要跟我一起走,不然我也不走。”
顾迎清想了想,跟蒋岳商量:“要不然你跟他说,兖兖今晚跟我住这儿。”她顿了一顿,又问,“还是说,他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兖兖回家?”
蒋岳回话说:“这个生哥也没讲,要不你问下他?”
蒋岳这人眉目锐利谦和,神情语气真就只是单纯让她问一下的意思,而不是像蒋骁透着一种“我不知道别问我你去问生哥”的不耐烦。
顾迎清不想问,不肯问。
兖兖又在旁边闹着说,不允许她丢下他。
顾迎清也才开始感受到和孩子之间的羁绊,与后知后觉的团圆的圆满感觉。
内心挣扎一会儿说:“那我送你。”
程之兖仰着脸,点头答应了。
顾迎清让兖兖坐在换鞋凳上,替他穿鞋。
兖兖乖乖道:“谢谢你,你真好。”他又朝里喊,“玉吟姐姐,可以麻烦你帮我拿下书包吗?还有我的兔儿爷。”
金玉吟走出来,将母子俩放在沙发上的两个包都拿到门口,全塞程之兖怀里。
蒋岳从门外看向金玉吟。
金玉吟扫了他一眼,冷着脸折身回了饭厅。
顾迎清给小孩穿好鞋,抬头时刚好看见。
进电梯时,顾迎清问蒋岳:“你是不是得罪玉吟了?”
蒋岳淡淡一笑,猜测说:“可能是上次你去州港,我向她打听消息时的方法,让她十分不高兴。”
顾迎清想,那都是好久前的事情了,她事后从未听金玉吟提过。
“你们怎么她了?”
蒋骁平静中透着抱歉:“我找过她去问你的消息,后来她说收到了你的遗书,我让她发给我,她不肯配合,我就让我的人绑了她。”
算是威胁吧。
顾迎清难以置信,语气不善道:“……你们太不客气了。”
蒋岳略带歉意地笑了下说:“抱歉,事从紧急。”
蒋岳莫名对当时的情况记得很清晰。
那晚顾迎清已经获救,他和生哥都在医院,突然接到金玉吟的电话,说她收到了顾迎清的遗书。
他想生哥肯定会想看,说不定能从中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问金玉吟要遗书。
但是金小姐不信任他,同时觉得顾迎清既然已经脱离危险,而遗书里又有私人内容,便不肯给他了。
手下没有办法,无奈地给他打电话。
他当时,说,绑了她,跟她耗,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让她松口就行。
而且故意让手下开了扩音,让金玉吟听见。
手下照做,将她绑了。
虽然他后来也叮嘱了手下别动真格,不过金玉吟显然是记恨上他了。
顾迎清从来以为蒋岳是兄弟俩中较为温吞的那个。
但把冷酷耍狠写在表面的人,远没有平静地喊打喊杀的人可怕。
她不由想到程越生,这人既能耍狠,又能谈笑间定人“生死”。
这又该如何定义和归类?
蒋岳看了眼内视镜里神情复杂的顾迎清,又开口:“顾小姐,你别怪生哥,当时是我看事态紧急,才自作主张,让金小姐吃亏了。”
顾迎清淡淡扯了扯唇角。
程之兖听了半天,出来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