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耳根一烧,将脸转了个边。

淋浴间传来水声,她默默看向窗帘紧闭的落地窗方向。

她累得不想动弹,动脑都费力,却又不得不在脑中组织语言。

程越生洗完澡出来,他看了眼时间,捡起地上的衣服,摸出了烟和打火机,“睡会儿再走。”

她去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

程越生遥控打开窗帘,围着浴巾站在落地窗前吹风抽烟。

男人高大,宽肩窄腰,除去骨架先天优越,显然他在维持身材上也没有懈怠。

顾迎清躺在床上,盯着他的背影,他忽然伸手摸了下后腰。

她看了几眼,然后抬手看自己的指甲。

也……不算长啊。

她考虑了会儿,还是开口问:“养老院不拆了吗?”

“你说呢?”他没回头,声音透着餍足后的慵懒,和心不在焉。

“那许总那里你怎么交代?”

程越生并不意外,她知道他是替许安融办这件事。

“我这边你不用管,你那边自己寻个时间去找她表个态,只要不将股份交出去。”

顾迎清心下一喜,又不敢表现得明显,办撑起身,故作镇定问:“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接受了我的条件?”

程越生转身看她,神色不明地笑了声,“你有什么?区区百分之二股份,你能拿得稳守得住再说后话。”

“许总那里,我要怎么……”

程越生轻蔑道:“还要我教你?这点周旋的手段和话术都不会,你哪儿来本事跟人斗?”

顾迎清坦然示弱:“不就是因为我谁都斗不过,才找你吗?”

程越生不再理她,搭着腰在那儿抽烟。

顾迎清在后面恨恨瞪他一眼,从地上捡起毛衣裙挡在身前,掀开被子下床洗澡。

程越生转身,看见一抹白花花的肉影踮着脚小跑进了淋浴间。

许安融的话油然响起。

说她没见过世面,胆子小,吓唬吓唬就会乖乖听话。

不经吓应该是真的,其他几点还有待商榷。

过了会儿,顾迎清洗完澡,穿上浴袍出来。

在地毯上搜寻了半天,找到了自己原本戴在耳朵上的裙边样式的珍珠耳夹。

程越生已经躺在床上,面朝窗,背对她,被子拉至腰间。

顾迎清两天两夜都没怎么睡过觉,奔波劳顿,躺上床没一会儿便深眠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九点过,身侧早已没人。

顾迎清仍然困,一觉过去,身上像散了架,比健身练完腿的第二天还严重。

退房后,顾迎清又去附近买了些老人家吃的用的东西,下单了跑腿送到养老院。

十二点过,她登上了回南江市的动车。

坐下的时候,手臂在扶手上磕了一下,她痛得倒抽气。

撩起袖子一看,手腕有淤青。

该说不说,传言有钱人多少有点变态,也不是毫无根据。

成日为了钱为了地位绞尽脑汁,压力大了,便需要发泄口。

但程越生这种程度的,恐怕少有人能及。

顾迎清揉着手,不免想起被人单手绞住两只手腕,按在心口的画面。

她忽地想起,程越生怎么知道她回了永溪镇的?

……

程越生回了南江,先到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去公司路上,接到小老板的电话,那人不甘心地问他:“程总,这块地真不卖给我们了?”

“不卖。”

小老板心有埋怨,又不得不赔笑脸:“我们公司急着建厂呢,何况我们的人在那儿守了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