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看似最为平庸,最和善,最无能的这个人,忽然暴起,杀掉了大权在握的宇文护,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他居然还能真的将权力给夺回来,没有引发什么内乱。

这哪里是什么昏君啊,这是他妈的宇文家一脉最强的皇帝啊!

祖珽的脸色格外的冷峻,“主公,不能让这厮如此顺利的掌权,我们得想办法”

刘桃子依旧平静,哪怕是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也没有多少惊讶。

“他动手倒是挺早。”

“啊?”

“祖公,你不是说,只要我们能做好自己的事情,自身强大,就不必担心什么外在的敌人吗?”

祖珽挠了挠头,心烦意乱。

他此刻都能想到崔季舒的那张老脸是多么的得意,如果先前用的是崔季舒的决策,持续不断的给伪周边境制造压力,或许还能让宇文护多执掌几年的朝政,毕竟在外敌施压的情况下,只要没发疯,就不会急著对权臣动手,谁也不知道这会对前线的军队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主公,我”

“我并非是在问罪。”

刘桃子拿起面前的菜,看向祖珽,“祖公要吃些吗?”

祖珽点点头,刘桃子就令人再添双碗筷,祖珽靠近了些,一同吃了起来。

不知为何,跟著刘桃子吃起饭菜,祖珽的心情却开始渐渐平复下来,没有了方才的急躁。

刘桃子吃的极快,大口大口的吃,两人也都不说话。

很快,饭菜就被两人吃的干干净净。

祖珽都有些茫然,明明来之前吃过饭,怎么又吃了一次?还吃得这么多?

刘桃子擦了擦嘴,盯著面前的祖珽。

“祖公,崔季舒便这么可怕吗?”

“嗯?”

“我记得祖公过去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格外的沉稳,都能想出应对的办法,自从朝中有了不同的声音之后,祖公做事,就越来越急躁了。”

“这么一急躁,做事反而是不如从前了。”

“高元海的事情,是祖公做的吗?”

“祖公若是要杀他,为什么不上书,却要通过这样的手段来进行?”

“还有魏收,他来找我,告知了一些事情。”

“祖公,恐吓勒索同僚,让他们为自己做事,这也能治理天下吗?”

祖珽沉默了下来。

祖珽看向了刘桃子,“主公也觉得是我放火烧牢房吗?”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主公,我是想要杀死高元海他们,可若是我动手,就不会出现烧不死的情况,我都不会采用这样粗糙的手段来杀人,完全可以让他们死的无影无踪。”

“先前主公曾告知我让我遵守律法,不可做律法所禁止的事情。”

“从那时起,臣就没有再做过违背律法的事情,纵火杀人,乃是重罪,我怎么会去做呢?”

“至于您所说的勒索,律法规定了勒索他人钱财是罪,以利器凶器恐吓他人做事为罪,我并不曾索要什么钱财,也不曾用什么凶器,只是给魏收等人看了几张文书而已,按著大齐律,我不算有罪。”

刘桃子点了点头,“看来齐律还有需要增订的地方。”

祖珽忍不住笑了起来,“主公先想到的是这个?”

“嗯。”

“高元海案,是何人所为?”

“臣不知也,不过,这种小人的粗糙手段,一看就是邺城故计。”

祖珽不屑的说道:“主公,当初邺城的人刚刚来到这里,他们是客,我们是主。”

“他们便各个都像狸奴那般低头哈气,不敢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