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吏抬起头来,他的年纪明显比刘吏更大一些,不过长得木讷,没有什么灵气,他低声说道:“人是不多,不过有两个人是外出砍柴的,到现在都不曾回来,故而我进行了标注”
“那就是跑了呗。”
刘吏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城内出了大事。”
“啊?”
“那位刺史公一来,就开始重律学室,准备进行考核选拔散吏来任用。”
“我给你说啊,这各地官署还有大量的职吏空缺,这些本地人通过考核之后,我们就可以补缺这些职吏位了。”
“州官署的吏曹,也是幽州人。”
“你要是有心,可以多走动走动。”
王吏茫然的说道:“行贿是违法的。”
“谁让你去行贿了?同是老乡,彼此扶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只需要去跟他见一面,让他也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幽州老乡,往后的事情还怕不顺利吗?”
“再者说了,我们都是律学室出来的,谁也不弱谁,谁上位,不就是他的一句话吗?”
王吏有些迟疑,却还是摇头,“算了当初在律学室的时候,祭酒就说了不能走歧途,凡事要走正道”
刘吏的脸色有些复杂,没有再劝说。
本来得知对方是自己老乡,刘吏还挺开心,觉得能互相扶持,他也没想到,这位老乡竟是个这般的榆木脑袋。
他是一点都不在意同乡情谊的,自己想要拉拢一二,他也装作没看到,想要指点一二,他也根本不在意。
每天就知道做事,做事当然没什么不对,但是也得稍微知道些变通啊。
刘吏眼里多少有些不屑。
就在此时,忽有一行人从远处缓缓出现,朝著这里逼近。
远处的士卒最先开始了行动,刘吏也是跳了起来,开始张望著远处,他眯著双眼看了片刻,忽然间大喜过望。
他快步朝著前方走去,清了清嗓子,做好准备。
在远处,就看到两人骑著马走在最前头,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跟著数百位步骑。
为首的两个人,一个正是前不久才将此处扫荡了一遍的寇流。
进军府将军的寇流,此刻披著精美的甲胄,骑著高大的战马,整个人甚是得意,很有威仪。
而陪在他身边的人,则是冀州刺史崔劼。
这位也是大族出身,清河崔氏,不过,他是属于大族里的小枝,跟本家脱离了很久,当然,他自己的家室还是不错的,代代公卿,兄弟几人,也是格外的厉害。
他年少时就开始做参军,而后做过尚书郎,当过秘书丞,干过中书侍郎,后进散骑,给事中,外放当过刺史,朝内当过国子监祭酒,高演上位之后,更是曾担任鸿胪卿,并省度支尚书,五兵尚书,又修过国史
可以说,这位的阅历绝对丰富,是属于那种所有岗位都干过,从三台到地方,再到教育和外交,经济,军队,文化,几乎是所有部门都干过一遍,而且在所有部门都得到了一致好评。
老崔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
这年龄,都可以当寇流的祖父了。
故而,寇流对这位老刺史也是颇为敬重,“有劳崔公亲自出城来迎接,实让我羞愧。”
寇流是接到了要在此处设立军府的命令,而后赶来这里的,崔劼来的要早很多,这次也是特意出城来迎接他的。
崔劼摇着头,轻笑着说道:“老夫只是刚好在城外,得知寇将军前来,正好便跟着将军一同回来,商谈些事情,将军不必如此。”
寇流看著远处那破败的城墙。
“冀州的情况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得多少年才能恢复到从前的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