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孝宽眯著双眼,脸上看不到半点的喜悦,眼神里带著淡淡的忧伤。
“这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达奚武一顿,缓缓说道:“这如何不能算是好事呢?郧国公加大司空,进夏州总管,都督夏,银,绥,延,丹五州诸军务事。”
达奚武摇著头,“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啊。”
韦孝宽没有说话。
“我怎么看你一点都不开心呢?”
“此番晋国公已经后悔当初没有听您的,进行补偿,又决定将前线交给您,任由您自己做主,这不是好事吗?”
“后悔?”
韦孝宽缓缓抬起头来,眼睛睁开,眼里闪烁著一丝凌冽。
“当初刘桃子做使者前来,我要杀他,却被晋国公忌惮。”
“后来随国公第一次出征,我提议全力攻杀刘桃子,他不听从。”
“这次晋国公大军出击,我给他建议,让他先攻刘桃子,他也不曾听从。”
“怎么现在刘桃子大势已成,国内再无敌手了,便开始后悔了?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呢?”
“我已年过半百,晋国公是指望著我能去打杀了刘桃子吗??”
达奚武有些惊愕,韦孝宽跟其余将军们不同,向来温和谦逊,很少看到他如此生气,说话如此直白。
“郧国公,您这是什么意思?”
“达奚将军平心而论,晋国公是真的后悔了吗?是真的将大权交给我了吗?”
达奚武一顿,不敢说话。
韦孝宽冷笑著说道:“刘桃子领兵攻打长安,他的部将姚雄击破了盐州,在夏州被阻挡。”
“如今晋国公不让我做原州总管,却让我去做夏州总管?”
“夏州能作为后援的盐,灵二州都在敌人的手里,身边的银州又被打烂了。”
“夏州就像是凸出来的一块,插在刘桃子的腹地城破,人少,兵不足,粮草不丰,还好有个银州能作为缓冲,不然就是三面对敌!!”
“这是让我去防守刘桃子?这是将我当作箭靶,丢到刘桃子的面前,想著刘桃子若是生气了,就先来打我出出气,好让其余地方能安心发展.都督五州?这五州的将领都是谁?我的话他们听吗?”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可晋国公却还是没有信任我,他的后悔也只是在嘴上,达奚将军以为呢?”
达奚武愕然,他缓缓说道:“您应当知道,我是奉晋国公之令而来的。”
“我知道,当然知道,达奚将军跟晋国公相处的还是不错的,您腰间这金带,听闻是从国库里抢走的,晋国公这都没有责怪,足见他对您的喜爱。”
韦孝宽看向达奚武腰间的金带,又说道:“不过我知道你也不会将这些事情告知给晋国公。”
“你跟侯龙恩不一样,你不是他家的狗。”
韦孝宽再次吃了一口茶,达奚武却愣愣的看著他,“将军何必如此失态呢?”
“我知道防守夏州并不容易,但是,庙堂也定然不会就这么看著您去挨打,粮草,军队,肯定都是给足。”
“此番虽然挫败,可我们整体还是没有受到太多损失,国内精锐依旧有十余万,能臣猛将无数,几次小败不算什么,往后肯定都能讨要回来。”
韦孝宽笑了起来,他摇著头。
“对抗已经结束了。”
“我们必败无疑。”
达奚武当即就有些生气了,他缓缓皱起眉头,“我虽然敬重将军,却不敢苟同将军这番胡言乱语。”
“刘桃子固然名将,可大周境内,名将也未必就少于他,便是我,不敢说能赢他,可若是兵力相当,也绝对不会怕他。”
韦孝宽看著生气的达奚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