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淹气的够呛,他指著邹孝裕骂道:“邹孝裕,你也算是三台重臣,过去也曾承皇帝恩德,何故这般下作?!”

“你竟敢欺我?!”

邹孝裕急忙摇头,“太宰公,并非是我欺您,我只是奉令办事而已!若有得罪,还请宽恕!”

一个月前,邹孝裕私下里找到了高淹,很严肃的告诉高淹:平阳太守怀疑胡长仁对皇帝无礼,正准备联络周围众人,召集军队前往邺城,而平阳太守冯灵绍是高淹妻家之人,他希望高淹能亲自去安抚这些人。

高淹不顾寒风,狂奔前往平阳,劝说郡守。

结果去了才知道,对方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邹孝裕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而高淹回来之后才得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日里,胡长仁已经完成了对有功将士们的封赏,顺便打开了几个大工程,就连皇帝都不例外。

高淹的性格便是再宽厚,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被气的半死。

刚刚回来,就直接冲到了此处,要问罪邹孝裕。

高淹看向了一旁奢华的府邸,就要往里头走,邹孝裕无奈,只好跑出来挡在了他的面前。

“大王,陇东王身体有恙,无法见客。”

高淹却冷冷的说道:“若是他不与我相见,我就令人在府门纵火!”

“你去告知他吧!”

邹孝裕这才走了进去。

片刻之后,邹孝裕再次走出来,无奈的邀请高淹走进去,高淹再也不理会这个骗子了。

府邸内格外的奢华,高淹看了都觉得过分。

他被带到了书房,胡长仁披著厚厚的衣,笑著出来迎接,他亲切的想要拉高淹的手,高淹直接抽回了手。

胡长仁无奈的笑了笑,两人走进了屋内,面对而坐。

“陇东王,有功的将士,为何不赏?将士们在前方作战,战胜强敌,不得赏赐,反而是城内这些人得到赏赐,这是什么道理??”

胡长仁早就知道他会询问这件事,便得意的回答道:“怎么会没有赏赐呢?立下军功的娄睿和刘桃子,我都赏赐了啊。”

“那段韶,斛律光,高延宗,独孤永业这些人呢?”

“段韶指挥有功,斛律光更是射杀了伪周的庸国公,高延宗斩获甚多,独孤永业独守金墉,先后打退了周人二十余次进攻,这都得不到赏赐吗??”

胡长仁皱起眉头来,“段韶是后来赶到的,斛律光不曾射杀王雄,我听闻,王雄是病死在营中的,高延宗没有斩将夺旗,至于独孤永业,守城乃是他的职责,又没能击破生擒反而是城内这些人,他们都是有大功劳的!”

“平阳王可曾读过书?”

“当初汉高祖封赏群臣,得到最多赏赐的乃是萧何!”

“萧何虽然没有作战,但是粮食调度,后勤不都是他在治理吗?我的封赏又有什么问题呢?”

高淹一拳打在面前的案上,脸色阴沉,“陇东王还是给自己留些口德,勿要拿这些人来羞辱萧何!”

“将士们立下军功却得不到赏赐,这是会酿成恶果的!”

“这件事,陇东王不能不做!”

“另外,就是城内这些土木事!”

“开春啊!便是蠕蠕人,在开春的时候都不会去发徭役!陇东王是疯了吗?!是想来一场大饥荒吗?”

高淹一改过去的温和性格,对著胡长仁就是一顿训斥。

他的话也是越来越过分,几乎都不再保持过去的客气。

“倘若陇东王执意如此,我一定会请奏陛下,让他调遣各地的将军们前来都城。”

高淹留下了一句话,转身离开。

胡长仁坐在原地,脸色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