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士们一路来到城墙之上,用大盾在城墙之下设立缓坡,部分城墙的高度已经在狂轰滥炸之中被压低,破多罗令人敲响战鼓,纵马飞出。

骑士们飞奔而来,这些骑士们却没有太多的覆甲,战马狂奔,盾手们彼此搀扶,将盾牌上置,战马踩著盾牌,利用缓坡,破多罗一跃而起,跳上了那碎石堆之上,左右便有数十支长矛刺来,破多罗来不及反应,胯下战马就被刺杀,破多罗摔在碎石之中,一手持盾,一手持刀,硬顶著面前的长矛手,骑士们一一飞起,落在石块之上。

周兵嘶吼著上前,双方厮杀在一起。

此处实在不适合骑兵,战马施展不开,骑士们不断的被挑落,破多罗当即下令众人下马,持刀盾杀敌。

破多罗嘶吼著,一路冲杀,浑身血红。

左右两面高墙上的士卒此刻组织起来,朝著这里开始疯狂的投掷石块。

洒下滚烫的开水。

刀盾手溃败,破多罗领著众人撤退。

杨忠站在城楼上,斥候们不断的飞奔而来,告知三面的进攻情况,城楼之上的令旗不断的变化,斥候们飞奔往返。

攻城整整持续了一天。

等到天色漆黑,那轰隆隆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整个灵武城墙都犹如废墟一般,变成了堆积起来的杂石块。

伤兵的哀嚎声响彻各地,民夫们不断上前,继续加固那些缺口,挖出被掩埋的伤兵。

有人提著食盆,在城墙之上一一分发。

杨忠此刻也是行走在城墙之上,从两旁的士卒之中穿行而过,“你们这一队射杀敌人最多!皆有赏赐!”

“来人啊,给他们多备些肉食!给些酒水!”

杨忠下了令,又亲自拿著酒盏与几个军官吃酒,提拔了他们的官职。

如此走了一圈,该安抚的,该惩罚的,该激励的,他都做了一遍。

回到了城楼上,慕容延以布帛包裹著脸,只露出了一只眼睛,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杨忠的身边,“国公。”

杨忠看向了其余几个军官,让他们都坐下来。

众人坐在一起,轻轻的呼吸著,都没有说话。

杨忠傲然的说道:“说什么恒朔兵,幽燕兵,我看,也不过如此,强攻一日,却连外墙都不曾突破,今日做不到,那往后更做不到!”

众人多少是有了些士气,彼此调笑城外的齐人。

慕容延却没有笑。

他看向了杨忠,正色的问道:“将军,我们的增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

“援兵?援兵此刻只怕是已经开始观望刘桃子的大营了!!”

听到杨忠的话慕容延摇了摇头。

“国公,我们都跟随您很多年,都愿意与您赴死。”

“只是,请国公告诉我们,援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

慕容延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也有些发颤,“我的麾下只剩下三百人了军官们都已经不在了,没有一个后退的,可这些都是精锐跟随我多年的精锐.我待他们如自己兄弟.”

原先还有些起色的士气,此刻仿佛又变得低落。

杨忠并没有训斥这个扰乱军心的老弟兄,今日,若不是他在东面死扛破多罗那疯狗的进攻,只怕城池已经被攻破了。

杨忠缓缓看向了远处。

“盐州和夏州的大军都被拉去长安了,不过也能凑出万余人来。”

“只是他们缺乏勇猛的统帅,只怕是不敢冒然进攻的。”

“我也不希望他们进攻,刘桃子三面围城,至少还有两支军队没有动用,若是他们急著前来,我怕会被刘桃子所击破。”

“如今所能期待的就只有庙堂的援军能及时前来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