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珽看著他,“你这道诏令,其实并不算什么,王爵,公爵,说起来,有了开府之权,便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你兄长想要得到卫将军的相助,总得要拿出些东西来吧,你们能提供武士吗?”

“啊武士”

“粮草呢?”

“我们.”

“军械?”

“这”

祖珽连著询问了三次,可胡长兴却是一个都回答不出来。

倒也不是说庙堂连这点东西都拿不出来,只是给不给不是胡长兴说了算的,他只是来跑个腿而已,具体事情还要过问兄长才行。

祖珽看著对方吞吞吐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无碍,无碍,我毕竟与你兄长有交情,卫将军也不至于去跟庙堂索要什么。”

胡长兴松了一口气,“多谢祖公。”

“诏令可以收下.我会劝说卫将军接受的。”

“不过呢。”

胡长兴打起了精神,祖珽缓缓说道;“当下卫将军已经杀到了周人境内,这距离庙堂实在太远太远,若是能在边塞设立一个临时的行台。”

“北道大行台?!”

胡长兴就像是听到了什么铭感词,吓得再次跳了起来。

这所谓的行台,是指设立国都外的临时尚书台,庙堂那个尚书台该有的,地方上这个也都会有,而且级别还不低。这几乎就是另设一个朝廷,而且还不是遮遮掩掩的,就是光明正大的另设庙堂。

而过去担任过大行台的人.尔朱荣,宇文泰,高欢

这个词就变得敏感了起来。

胡长兴脸色苍白,头上的汗更多了。

这些年里,刘桃子在边塞的势力越来越大,愈发的像一个割据势力,庙堂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因此,在邺城,大家很少去谈论刘桃子以及他所能带来的威胁。

只要大家都当作不知道,那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很多人其实都大概明白,随著刘桃子不断的积累势力,过去的事情迟早会再次上演。

从汉末开始的几百年,是篡位者的时代,是权臣的时代,篡位者和权臣多如牛毛。

大家似乎都有些习惯了。

熟悉的事情和流程反复的上演,似乎永远都没有结束的那一天。

邺城之中,那些争权夺利的众人们,他们根本不愿意去考虑正在北方摩拳擦掌的刘桃子。

胡长兴同样如此,当祖珽毫不掩饰的说出了野心的时候,胡长兴方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们此刻争的再厉害,等到刘桃子实力大成,前往邺城的时候,一切不都是白费吗?

祖珽再次笑著拉著他坐下来,“勿要惊慌,并非是什么北道大行台,更不是跟你索取什么,只是跟你谈谈事情而已啊。”

“伱就在武川多留几天,我带著你去各地转一转。”

看著唯唯诺诺的胡长兴,祖珽再次眯起了双眼。

他想要拿到的东西,无论怎么都得要拿到手才成。

在对方到来之前,他刚刚得知了邺城所发生的一件大事,他并不知道胡长兴是否知道这件事,不过,他也不在乎。

庙堂已经开始彻底乱了。

那接下来,自己也不能太收敛,该释放野心的时候便要适当的释放,北方的几个大州,也可以适当的进行驻军,夺回。

幽燕兵练的很快,接下来,定冀兵也该上计划表了吧?

现在还不到跟庙堂完全撕破脸的时候,庙堂对自己依旧存在威胁,但是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大了,可以进入拉扯环节了。

胡长兴著实没有心情去参观卫将军府,可架不住祖珽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