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记室皱起了眉头,欲言又止。

有一个正在铲雪的军官骂道:“我知道那高阿那肱是什么东西!什么追随高王,当初,他不过是仗著自己个头大,在高王面前看门持旗,一生不曾立下一件功劳,就靠著奉承卖臀做上了将军!!”

“狗东西当真是猖狂,这般大雪,自己坐在车内不敢下来,却让我们在前头开路!!”

“这都元月了,再这样走下去,只怕要炎夏才能到达,我们这数千兄弟,还能活下来多少?!”

周围几个武士没有说话,眼里却闪烁起了凶光,一人猛地丢下了手里的盾牌。

“诸位.何以遭受这般羞辱。”

看著情况有些不对,秦记室赶忙上前,“诸位勿要动怒!!我这就再去禀告将军!!”

文士再次离开,武士们彼此对视,眼里俨然都是愤怒。

高阿那肱正吃着茶,文士就再一次打断了他的惬意。

高阿那肱有些生气,“又出了什么事?”

文士急忙说道:“将军,将士们扛不住了,都说将军想杀死他们,有许多人聚在一起低声交谈,不知在说什么.”

高阿那肱顿时就清醒了,他赶忙收起了茶,快步走出了马车。

军士们纷纷看向了他,眼神多为不善。

这些跟著高阿那肱前往朔州的军士们,并非是那种作为消耗品存在的郡县兵,他们都是实打实的邺城精锐,是高湛特意派去压制刘桃子的。

可这些人还没有见到刘桃子,却已经出现了数十人的死伤。

高阿那肱似是注意到了那些人眼里的不善,当即皱起眉头,看向了一旁的文士,他愤怒的骂道:“谁让你这汉儿去指使这些甲士开道的?!”

“来人啊!”

“将他痛打五十军棍!!”

高阿那肱随即看向了众人,“我身体有恙,不曾外出,险些让这汉儿得了逞!不必再这样了,我自纵马带你们前往!!”

武士们平静的看著他,有几个人重新将盾拿起来,开始准备,高阿那肱有些尴尬,却没有在意。

而那文士却被拖到了一旁,他想要解释些什么,可看著远处骑上骏马的高阿那肱,只是绝望的闭上了嘴。

“啪。”

木棍落在文士的身上,文士一颤,却没有感受到痛苦,他惊愕的抬起头来。

那武士咧嘴,“好歹你叫几声。”

“啪。”

“啊!!!”

烈日孤零零的被挂在半空之中,却并没能带来多少温暖。

整个世界白雪皑皑,高阿那肱骑著战马,浑身裹著厚厚的衣裳,却都忍不住哆嗦,牙齿不断的碰撞在一起,满脸期待的看著远处。

这段道路确实难走,尤其是在冬天,那简直就是要命,只能骑马。

高阿那肱都觉得有些扛不住了,好在,他们终于是来到了朔州地界。

进了城,就可以休息,等天气回暖了再前往治所。

远处有一座巨大的营寨缓缓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营寨修建的极为高大,依山而建,仅有两条山路与大道相连,位置极为险要。

高阿那肱松了一口气,“平社戍终于是到了。”

他一马当先,迅速朝着那营寨冲锋而去,骑士们赶忙也加快了速度,护在他的周围,朝着面前的城寨狂奔而去。

左侧通往城寨的小道上,有士卒举起了强弩,对准了他们。

高阿那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他们方才让开了道路。

高阿那肱没有心思问罪,他不愿意浪费时日,直接朝著城寨内冲锋而去。

城门缓缓被打开,就有数十人走了出来。

他们皆是文士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