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舒瞪圆了双眼,愤怒的盯著他们,“你们是谁?!”

男人一颤,“回贵人,我们是安平内的农户,家里没有粮食了,就去弄些山货来换粮”

崔季舒的脸色狰狞,阴晴不定。

不知他站立了多久,他忽收起了所有的愤怒和狰狞,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沉默内敛,他将所有的情绪都收了起来。

他坐上了马车,崔刚拉著他,一路朝著自家宅院走去,父子俩谁都没有说话。

当两人来到了熟悉的宅院,奴仆们不知是逃走还是被杀,各地一片狼藉,再也找不到一个人。

崔季舒跟崔刚走进了内屋。

崔季舒来到了内屋里最左边的角落,弯下身,在地上敲了敲,随即拿出了挂在墙壁上的短剑,将短剑插进地里,用力一翘,就看到一个木板被他顶了出来。

木板上的灰尘迅速落下,崔季舒吃力的将木板扯开,丢在了一旁。

崔刚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他的身边,低著头看去。

在那木板之下,竟然是金光灿灿的黄金珠宝。

崔刚大惊失色,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自己向来以廉洁节俭要求自己的父亲。

崔季舒同样茫然的看著这些钱财,依稀之中,有位英俊的后生就站在他的面前,笑呵呵的看著他。

“崔师.当下勋贵多不法,鱼肉百姓,为所欲为,我不能纵容我知卿刚正廉洁,特令你来弹劾不法,止赃贿事,我许卿随时上议,望卿为民请命,秉持直心,不可偏袒隐瞒!!”

崔季舒的嘴唇颤抖了起来,他再次看去,那后生早已是消失不见。

打击勋贵的君王不见了,刚正廉洁的大臣也不见了。

唯独在面前的泥土之中,有金光闪烁,光晕在其上扭曲,呈现出迷人的色彩。

“崔君!!”

一行人闯进了宅院里,看到正在默默清理东西的崔刚,这些人皆是忍不住哭泣,他们上前,赶忙围住了崔刚。

“崔公无恙否?”

“崔公人呢?”

众人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崔刚此刻看起来很是古怪,若是在过去,他对这些族人们是极为亲切,极为热情的,可现在,他的回应却很是冷漠和呆滞,他看向了内屋的方向,“他在屋里。”

这些人来不及多想,赶忙冲向了内屋。

“崔公?!”

他们在外头叫唤了起来。

“进来吧。”

听到崔季舒的声音,这些人手忙脚乱的冲进了内屋,看到坐在上位的崔季舒,众人赶忙跪倒在了他的面前,共计有十余人,此刻都是满脸的悲伤,擦拭著眼泪。

这些皆是崔家的幸存者。

崔季舒打量著他们,“都勿要再哭了。”

听到崔季舒的话,他们顿时停了下来,崔季舒沉默了片刻,方才说道:“倘若你们是来找我,想让我来为你们主持公道,那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这件事,我无能为力,不只是我,谁来都无能为力。”

听到他的话,带头的几个老翁赶忙抬起头来。

“崔公.这郡尉肆意妄为,便是杨愔,也不能只手遮天啊,我听闻,常山王.”

崔季舒摇著头,“勿要想了.是我们做的太过火了,你们知道博陵郡上一年的贡粮缴了多少吗?知道减了多少户吗?”

众人茫然的看著他。

崔季舒忽笑了起来,“不知我家竟成为了庙堂的祸患,当真是奇哉怪哉。”

“这刘郡尉所做的事情,有利社稷,恩泽百姓,这里没有常山王和杨相的事情无论掌权者是谁,都不会责罚刘桃子。”

崔季舒挥了挥手,“算了,经历了这样的磨难,或许往后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