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散吏跟在桃子的身后,沉默不语。

可当他们来到了南院的时候,却看到一群人聚在一起,场面有些混乱。

桃子来到了此处,推开了面前的几个人,走到了最前头。

一个人躺在地上,浑身都被染红,衣衫褴褛,血肉模糊,都看不出相貌来了。

他嘴里还在不断的溢血,整个人一颤一颤的。

田子礼看著刚刚回来的刘桃子。

“桃子哥他刚被送回来。”

众人站在那人的身边,眼眸里满是悲哀。

张吏同样皱著眉头,一言不发。

直到那人不动了,张吏长叹了一声,“送回他家里吧.,.”

他在自己身上摸索了许久,摸索出些钱,“给他家里人送去,我我就不去了。”

那人的尸体很快就不见了,可地面上的血污却留了下来。

小吏们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继续有说有笑。

最近这几年,死亡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刘桃子不知何时坐在了张吏的身,似是要听他的解释。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让我派个能吃苦的去游徼那边,我就让他去了,方才送回来的时候就是如此。”

“游徼麾下的骑吏送来的,也不肯多说。”

“唉,这都是命啊。”

张吏摇著头,“你也勿要纠结,吃些东西,去休息吧。”

“能活一天是一天.”

次日,张吏依旧是跪坐在曹伯巨的面前,低著头听著他安排差事。

“你再派个能吃苦的散吏,往游徼那边”

张吏猛地抬起头来,“曹公,我昨日派往游徼身边的人,死了,是被人打死的。”

曹伯巨惊愕的看著他,“所以呢?”

“怎么了?”

“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这是你该管的事情吗?!”

曹伯巨当即变了脸色,“你以为自己是谁?吏曹史吗?!”

“属下不敢。”

“那就别屁话,让你派就派。”

“唯”

张吏回到了里院的时候,众人早已等候著他,眼巴巴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命令。

张吏打量著面前的众人,还是开了口。

“县衙要设宴,食吏那边缺人.”

“你们几个,且去狱小史那边听差,要押运几个人”

他的眼神看向了刘桃子,随即又跳过他,到他身后的人身上。

“你去游徼那边。”

“刘兄,田君,你们跟我走,得去武库。”

张吏做好了部署,众人各地叫上候补,匆匆离开。

走在路上,张吏忧心忡忡,又忍不住安慰自己,偶然事件而已,还能天天死人不成?

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

刘桃子跟田子礼大步走在张吏的身后。

这两人如今是室友,田子礼还是在想方设法的给桃子灌输造反的想法。

田子礼无比的怀念曾经的中原,曾经的故国,例如他脑海里那个强大的可以驱使鲜卑人为奴的晋。

可在外人面前,他却几乎不会显露出这样的本性,对谁都客客气气的,跟众人相处的极好。

走在路上,张吏交代了起来,“若是涉及到如武库这样的事情,勿要多问,让做什么便做什么,最好连话都不要说。”

很难想像,在这些年里,这位老吏为了活著而学会了多少东西。

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很聪明的人,可对城内外的诸多规矩,他记得门清。

武库跟县衙的距离并不远,是个单独的大府,周围有简陋